“呃!”
金樱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是谁放的箭!”
变生肘腋,薛蜜大惊失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傻了眼,胆子小的更是捂着嘴尖叫了起来。
薛蜜一把扶住脸色苍白的金樱,她双手握住透出胸膛的箭杆,剧烈颤抖着,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冒出的都是血,根本吐不出半个完整的字来。
顷刻间,手无力地垂落,跟着头一歪,再没了任何动静。
薛蜜一探鼻息,却已气绝身亡,只好抖着手阖上了她的眼皮。
“我会给你报仇的!”
一阵悲伤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薛蜜把手指扣得紧紧的,隐约听见骨节噼啪作响。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薛蜜环顾四周,惊诧地发现原本站在姚氏身侧的桂嬷嬷居然不见了!
......
薛蜜心情沉重地回到了秋水阁。
一掩上门,霓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娘,婢子实在好奇,您是怎么知道红莲是无辜的,而放火的正是金樱呢?”
薛蜜不想再论及此事,便以一句“天机不可泄漏”敷衍了过去。
霓裳惯于察言观色,看出姑娘面色阴郁,便也就不再多嘴。
这时,瑶琴捧着一只青瓷梅花小瓶过来,兴冲冲往薛蜜眼前一递。
“姑娘,这瓶凝霜粉是孟大夫交给婢子的,他亲自拟的方子。拿白蒺藜、山栀各一两,共碾成细末,以酸醋调匀,夜里涂在伤处入睡,晨起时再洗去,约莫坚持十天半个月,手腕的伤疤灼痕自然会褪干净了。”
“孟大夫?哪个孟大夫?”薛蜜眉头一挑,奇怪地问道。
“就是青枣巷的孟子仪,姑娘没有印象吗?”
薛蜜摇了摇头,原主的记忆里的确没有这号人物。
她接过瓷瓶,饶有兴致地晃了晃,拔开木塞,就有一股凉气腾腾冒出。
凑到鼻间略略一嗅,便感觉浑身舒爽了许多。
“先收起来,到睡前再帮我抹上。”
薛蜜重新盖上木塞,交还给了瑶琴。
信步转到书案前,见上头摊开了一卷厚厚的书,拿起来发现每一页都写满了眉批,显然是原主最爱读的。
薛蜜躺在藤椅上翻看着书卷,招手唤霓裳近前。
“霓裳,你与我讲讲最近盛京发生的新鲜事儿,让我解解闷吧。”
霓裳欣然应允,往床头的青釉莲瓣宝珠纹狻猊熏炉里添了一把瑞脑香,立刻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
“安国公府的大姑娘前阵子女扮男装,与永昌伯府的二公子一同赛马赢了彩头。”
“郑奕蓉还是这么英姿飒爽啊?”
“京兆府尹韩大人昨日新纳了迎香楼的花魁做妾。”
薛蜜眉梢一翘,笑道:“这老头有六十多了吧还没嗝屁?真是风流不减当年啊。”
“谢小将军过两日将班师回朝,想来应是赶得上宫中年宴的,听说又打了胜仗呢!”
薛蜜翻了一页书,淡淡地道:“定远将军的长子谢禹晟?”
她依着原主疯傻前的记忆,将霓裳所说的人物一一对号入座。
“嗯嗯。”霓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