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房妾孙雪娥,紧蹙着秀眉看向大娘子吴月娘,说道。
“姐姐,这应花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瞧他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连半点礼仪都不顾,实在是不像个话!”
“回头等老爷回来了,可得好好地向老爷告一状!”
第二房妾李娇儿也是说:“贼没廉耻的货,见你这德行就心烦,赶快滚下去!忘了你什么身份了?”
按说应伯爵对于西门庆家里这些娘子们的讥讽和嘲笑,早已习惯了的。
李娇儿说得对,他什么身份啊?
帮闲嘛,混吃混喝嘛。
他一面大口吞着粥,一面笑道:“姑奶奶们给条生路,我这就快好了。”
孙雪娥和李娇儿正要起身轰他,大娘子吴月娘拍案说道:“行了!瞧瞧你们成什么样子,光侯他再怎样也是老爷的结拜兄弟!”
吴月娘说着,将两盘羊肉推在应伯爵面前,道:“光侯吃!别理会这不成器的娘儿们。”
吴月娘三十岁,一副上等的好姿色。
面若银盆,眼如水杏。
皮肤白嫩嫩,头发黑浓浓。
又极会打扮,今日是大红潞绸对衿祆儿,配软黄裙子,衬得她整个人粉妆玉琢。
平日里她举止温柔,稳重少言。
论长相,两个她却也及不上一个潘金莲。
但她和潘金莲千万般不同的,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她是清河县吴千户之女,上有吴铠、吴霖两个在官府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哥哥。
却说他西门庆又怎样了?
县衙的知县大人李拱极,每次见到月娘都要作揖行礼,不敢有一丝怠慢。
人家家里很是有底蕴,十个孙雪娥、二十个李娇儿加在一起,也及不上她的半个家世。
孙雪娥原是西门庆那已故原配妇人陈氏的陪嫁丫头而已,虽是多多少少家世有些底蕴,但也不够看的。
李娇儿又是个妓女出身,原是在清河县丽春院里唱曲儿的窑姐儿,长相、姿色甚至还及不上与她相同出身的李桂姐。
此刻,吴月娘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说道:“近来我听爹和哥他们说起,当今圣上大兴土木修筑艮岳。”
“劳民伤财,全国各地的官员都搜刮民脂民膏为圣上送上花石纲,弄得民怨四起,当真是大大的不该。这么下去,大宋要出大问题的。”
“据说,不久之后又要联手金国一起攻打辽国。”
“昔年仁宗朝时,军民一心朝事清明,百姓们安居乐业,与大辽国百余年没有打过仗。”
“宋辽两国边境上生育蕃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不识干戈。人家辽国虽然自古都为夷狄,但已久沾圣化了的。”
“金国又是什么?茹毛饮血殆非人类!依爹和哥他们说来,大宋应当联手辽国一同将金国给灭了的。”
狼吞虎咽着的应伯爵听到吴月娘说起这些,便来了精神。
立刻说道:“其实这宋辽金三国之间,就有点像三国时期的魏蜀吴。”
“诸葛孔明一直都是大为主张东和北拒,也就是和孙权结好,联手北拒曹操。”
“大宋的确不弱,但咱们中原王朝历来就打不过马背民族,因为战争成本过于高了,比不上人家。”
“人家都是骑兵,不像咱们都是步兵。人家打仗不花钱不说,还能挣钱。反正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