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宁兴奋地摇着头:“这种原印钤盖的印谱极珍贵,哪是那么好寻的!能有这本我就满足了。”
她又里里外外翻看了好几遍才爱惜地收起来:“谢谢父亲!”
苏恒不在意地摆摆手,又收拾起桌上的纸笔。
苏婧宁忙上前帮忙,又随口问道:“父亲休沐怎么不出去寻友?”
苏恒苦笑着摇头道:“爹的好友基本都在翰林苑,上值的时候天天见就算了,好不容易得一天休息,我可不愿意再对着他们了。”
苏婧宁闻言撑不住笑了,可不是,能和父亲处的好的也就是翰林苑那群和他一样专注学问的人了。
不过……
她笑完又道:“父亲可以去找您的师兄弟啊!”
苏恒便道:“他们大都不在京都。”
苏恒师从苏婧宁的外祖父穆昌云,自他被迫致仕后,他的亲传弟子也被打压,要不辞官归家要不就外放了。
苏婧宁道:“您的大师兄不是在京都吗?”
苏恒皱眉,手中的动作也停下来:“我和他脾性不合,来往的不多。”
苏婧宁问:“那前几日我怎么还听守门的婆子说他来咱们府上了呢?”
苏恒一怔,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应是来寻你大伯父的,听说他们俩颇谈得来。”
他看苏婧宁一副疑惑的样子,便解释道:“前两年你祖父摔断了腿,韩师兄正巧遇到,便给送了回来。后边你大伯父去谢他,一来二去就交往起来,咱们两家也是互送节礼的。”
苏婧宁的祖父常年住在山上,逢年过节才会下山回家,苏婧宁又才回京,倒是没听说这件事。
她点点头。
这样倒是说得过去。
这两人都是追名逐利之人,合得来也不奇怪。
说不得韩汇就是通过大伯父投靠了七皇子,后来才会背叛穆家的。
可是也不对。
苏婧宁有些迟疑。
她曾听舅舅说过大伯父虽在一开始借了薄家往上爬,但后来与那边就来往渐少,现在也只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而已。
如果是这样,又谈何把韩汇引荐给七皇子呢?
想到这,她眼神暗了暗,觉着事情实在太复杂。
但韩汇的确是投靠了七皇子的。
难道和大伯父没关系,是名单上另外那几人?
那些人她一点都不熟悉,想要查清楚就要费功夫了。
苏婧宁心里不禁发愁起来。
苏恒见她蹙着眉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由笑道:“怎么,若有烦心事不妨和爹说。”
苏婧宁醒过神来,忙摇头。
她笑道:“阿宁是在想给父亲刻个什么样儿的章才好呢!”
……
等到第二天,苏婧宁早早地就去松华堂请安。
苏婧书也已经到了。
何氏到底年纪大了,经过昨天一闹腾晚上就没睡好,此时正靠着个石青色素面锦缎迎枕养神。
她见两个孙女儿来请安,便摆摆手:“你们去吧,不用再等其他人。记得看着时辰,早些回来。”
苏婧宁两人双双应“是”,携着手出了门。
因只有她两个去,府里只派了一辆马车。
两个人坐在一处也不挤,再加上各自的一个丫鬟倒显得热热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