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宁的眼睛亮得灼人,“我的母亲是穆氏秋娘,三公之一穆太师的嫡女,苏家三房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若乱认母亲,惹了笑话不说,就怕不知道的还以为婧宁是那庶出的呢!其实婧宁自己委屈些没什么,就怕是打了穆家的脸,外祖父的门生们不乐意。不过,”说着她朝着成安掩唇一笑,“若殿下真想认婧宁做女儿,不妨正式把婧宁记在名下,婧宁自是千愿万愿认您这个母亲的。”
成安想认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也说不出要认苏婧宁做女儿的话。
“唉,果然殿下心里只疼四妹妹这个亲生的,婧宁可排不上号呢!”苏婧宁叹了叹气,满面的遗憾。
屋内顿时空气都凝滞了。
成安脸色微白,一脸的尴尬为难,苏婧月秀气的小脸上却满是忿忿之色。
其他人则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何氏忍不住额头跳了几跳,才觉着这三丫头挺懂事,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个性子,是个不饶人的。
可她说的也不错,成安并不是她的母亲,若还要让苏婧宁请安,那和庶出的有什么区别?穆家是没落了不假,可穆太师的门生遍天下,若听说了此事能答应吗?堂堂太师的嫡女莫名成了个妾,成安虽是皇帝的亲闺女,可皇帝也没勇气和这天下的读书人作对吧!更何况他们小小一个苏府!门楣都得被人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唉!这四丫头也不省心,以前不也好好的,没事挑事做什么,真真是一堆孽障!
“好了,女孩子当端庄娴静,逞口舌之快不是大家所为。”何氏终究呵斥了一句,又打了圆场,“公主乃皇家娇子,尊贵非常,怎可随意认亲,三丫头就不要为难殿下了。”
苏婧宁连忙起身,“祖母教训的是,是婧宁一时昏了头,竟说起了玩笑话,孙女儿这就向殿下和四妹妹赔罪。”
说完就干脆利落地给成安母女行了礼,“婧宁失言了,还请殿下和妹妹见谅。”
成安闻言忙起身去扶,“快起来,一家人赔不赔罪的有什么要紧,就是月儿也不会和她姐姐计较的。”
苏婧宁挑眉,这意思是她这个当姐姐的还不如妹妹喽!
不过,这次终究是她胜了一筹,再逞口舌也是无用的了。
场面虽勉强圆了过去,但终究气氛尴尬。何氏便转头同汪氏说起了话,“老二家再过上些日子就回来了,你提前帮着把二房那边打理好,也省得到时候忙乱。”
汪氏自是连忙应下,又说起二房送回来的东西。
苏婧宁挑挑眉,二伯父一家也要回来了?
再听了一会才知道到今年底二伯父的任期就满了,便先让二伯母冯氏带着少爷小姐们趁天还没冷的很的时候先赶回来,也免得到时候行路不便。
而今天先到的就是二伯父置办的年货之类的东西。
怪不得之前看祖母心情不错的样子呢!
苏婧宁暗暗嗤笑,苏家底子薄进项少,日常开销却不小,平日里很多花销都靠着大伯父二伯父做官的油水,所以此次到的年货必定很是厚实了。
等两人说完话,苏婧宁见机又向何氏请示道:“祖母,过几日就是寒衣节了,孙女儿想后天去一趟相国寺还愿,顺便给母亲做场法事。”
何氏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向自己这个刚回来的孙女儿,然后真心觉得她怎么这么多事儿。
苏婧宁看何氏的样子就知道祖母烦了,可她还是自顾自地说道:
“祖母见谅,原是当初孙女去太兴府前由父亲带着去过一回,因着暂时不能侍奉祖父祖母和父亲跟前,孙女儿便许了愿求佛祖护佑,如今既回来,自是要还愿的,不然若佛祖怪罪……”
何氏听的心中一阵憋闷,当真无话可说。她总不能咒自己吧!
“既如此你就去吧。”
苏婧宁心中一喜:“谢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