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房间外,一身官服的胡巡检率领一众官兵站在孟家众人面前。
“孟夫人,据线人禀报贼人逃窜到了港口这一带,说不得就藏在这里,所以卑职要着人全船搜查,还请您谅解一二。”
孟夫人闻言立即回绝:“这倒不劳烦胡大人,孟家船上有家丁护卫左右,贼人绝不会有机会进来。”
胡巡检见状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烦躁。
“事无绝对,这贼人武艺高强,为了抓他卑职已经折了好几个手下,他若悄悄藏进这艘船上,护卫很难发现。所以,依卑职之见,还是搜一搜较好。”
孟禾插口道:“不行,这船上住着女眷,任由官兵搜查,于名声有碍。”
胡巡检不由急了:“孟家如此推诿,可是存心要包庇那贼人?”
“放肆!”
孟夫人虽然心虚,但还是装出一副怒极的样子。
她抬手点了点胡巡检,恨声道:“胡大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胆敢污蔑朝廷命官,家夫说不得要好好行使行使那监察之权了。”
胡巡检一愣,这才恍然记起这家的孟大人才升任了佥都御史。
他不由大汗,忙又行礼赔罪。
屋内,苏婧宁倒是心中大松了口气,照这情形来看,孟夫人应是很快就能把这群人打发了。
她此番站出来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这黑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冷血漠然,显见是杀过人的。此时他挟持人质是为了躲避官兵,若一直僵持着,最后惹得他狗急跳墙,真的大开杀戒,一屋子的女眷再加上孟禾一个弱书生肯定全都跑不掉。
倒不如先救了孟夫人,自己又主动配合,大家无冤无仇的,黑衣人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地非要杀了她,再闹出动静惊动了官兵。
至于孟家母子会不会不顾她的安危直接向官兵告发,苏婧宁倒是不担心,官员们向来爱惜羽毛,孟家是不会愿意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的。
不过,是真倒霉啊!
苏婧宁心中暗暗苦笑,才重生没多久竟又陷入了如此险境!
她感受着脖子旁冰凉的利刃,旁边黑衣人的呼吸声几不可闻。
苏婧宁正默默猜测着这人的年纪,蓦地,一股极淡的草木香气传了过来。她仔细分辨了一下,应是黑衣人身上传来的,自己之前没闻过,并不知道是熏香还是什么。
苏婧宁兀自想着事儿,黑衣人却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可没见过有人被绑架还能跑神儿的,而且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难道不害怕吗?自己主动当人质就算了,这刀架在脖子上了还能这么心大,是自己这个“贼人”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么?
想到这,他轻轻动了动手中的匕首,小姑娘立刻紧张起来,嘴唇紧紧抿着,整个人也僵直着不敢再动弹。
见状,黑衣人眼中划过一丝满意,这才符合常理嘛!
此时,外边也已经交涉完毕,大家都妥协了一步,孟夫人同意搜船,但胡巡检只能带人搜下层船员和仆役们住的地方,主子们的房间不许动。
这种情况也是和黑衣人事先讲好的,所以屋内的两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静静地等着那群人搜完走人。
果然,等这些地方全部搜查完毕,什么人也没找到。
胡巡检心里暗骂晦气,脸上还是扬起了笑脸,正准备再和孟夫人赔罪一番,突然就有下属来报,说在东南方向发现了贼人的踪迹。
他再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地告辞就领着人去了。
这边孟夫人等看不到官兵的影子了,心神一松,腿就软了。幸好孟禾和许嬷嬷在旁边扶着才没坐到地上。
等孟夫人站稳了,孟禾忙道:“娘,我去屋里看看。”
孟夫人怎会让孟禾冒险,立马抓住自家儿子的手:“你在这儿。”
她定了定神,又道:“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