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要不是担心自己一但将其赶走,会被国师投蛊暗害,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本来这次出征晋国,局势大好的情况下,晋国的士兵突然恢复了战斗力,使得局势迅速扭转,最终让秦国不得不被迫撤兵,这次出征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不说。
国师认为自己在这次出征中居功至伟,更加居功自傲,根本没有将文武百官,甚至是他秦王放在眼里。
秦王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一方面竭力满足国师的各种无理要求,一边派人暗中收集证据,准备将来有机会,一鼓作气将其铲除。
为他之策岂容他人酣睡,秦王的隐忍终于为他换来了这个宝贵的机会。
曾经在晋国战场上逆转局势,致使秦军大败的吕方到了秦国。
国师认为,吕方作为改变战局的关键之人,秦王早就对他恨之入骨,如今他自投罗网,即便自己不出手杀了他,秦王也会暗中派人将其铲除。
但他想不到的是,在秦王眼里,他嚣张跋扈,居功自傲,早就比吕方更加成为了秦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吕方属于纵横家的弟子,虽然曾经帮助晋国击败秦军,但是对于谋求雄图霸业的秦国来说,凡是人才皆来者不拒,不问出身,不问经历。
当年齐桓公不计前嫌重用曾经射了一箭的管仲,最终管仲辅左齐桓公成为了春秋五霸之首,在那个礼崩乐坏的时代,率先称霸,臣服一方。
而秦王的野心远比那时候要大,如果吕方心甘情愿投秦,那么秦王将会竭尽全力满足他的要求,不会因为他曾经是秦国的敌人,就奚落甚至想铲除他。
这种格局和境界,可不是一个苗疆的人能懂得的,他的自信最终让他放松了警惕。
等到吕方进入咸阳之后,秦国的君主竟然亲自出宫迎接,这让想要在吕方刚进入咸阳城,就找机会干掉他的计划落空了。
吕方有了秦王的保护,他在想要光明正大将其铲除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而秦王此等礼贤下士,亲自在城门迎接的架势,除了是做给天下人看,让天下都知道秦王的开明和对人才的重视外,更有秦王希望拉拢吕方,从而动摇国师在秦国的声势,巩固王权的打算。
吕方住进秦王安排的宫殿之后,立刻给秦王上书,希望开馆收徒,将炼蛊之术传至于天下。
秦王看到这封奏折后,相当感兴趣,秦国相比中原要更加开放,加上秦王早就有谋求天下的野心,蛊虫对他而言,可以大大加速他的计划。
比起一个国师,掌控蛊虫,所有的计划他都了如指掌,一但他对秦国有不臣之心或者想要谋反取而代之,那么秦国对他而言,就犹如不设防的国家,他可以为所欲为。
利用吕方牵制国师,同时培养更多蛊师,武装起一支虎狼之师,纵横四海,驰骋天下,中原何不平定。
因此,秦王连夜接见了吕方,两人畅谈一夜,由于那夜两人是密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所以无论是宦官还是臣子,都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
但从第二天起,在秦都咸阳,一家医馆迅速设立,所有愿意进入医馆当学徒的人都将受到秦国的优待,免除劳役和兵役。
不过,医馆除了教授医术外,还教授制蛊之术,每个人必须学习蛊虫的炼制。
消息传出,一时之间,秦都咸阳人心惶惶,好在有秦王的强烈支持,尽管人们有所担忧,但并没有像中原那样,引起那么大的反对之声。
秦王为了表达自己对吕方的支持,亲自送自己的儿子学习制蛊之术。
有了君主的带头,很快很多想要巴结的王公大臣也都送自己的子孙或者家卷学习制蛊。
咸阳很快就掀起了一阵学习巫蛊之术的风潮,刚刚开设的医馆学堂没有三天便人满为患。
这么火爆的场面自然引起了国师的不满,他本想将吕方骗至咸阳,找机会将其杀死。
没想到吕方反而得到了秦王的赏识,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朝中的地位受到了动摇。
为此,他上书秦王,希望与吕方举行关于巫蛊之术的斗法,两人分别制成蛊虫,再让蛊虫争斗,如果他获胜,秦王就必须让吕方离开,不能传播这等戕害忠良的巫蛊之术。
如果自己失败,他自愿卸职还乡,不再过问国事,永生不踏入秦国的土地。
这番话国师说的可谓大义凛然,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也获得了不少朝中大臣的支持。
可是秦王对此却不以为意,他正想找机会将国师和他在朝内的余党处理干净,如果国师能够安心为大秦和自己的霸业服务,那么秦王还能饶他一命。
但是国师这招以退为进的策略,非但没有让秦王感受到任何诚意,反而是浓浓的威胁。
正好吕方在咸阳,两人斗蛊,一方面能够检验一下吕方的能力,看他与国师比起来就有多少斤两。
另一方面,也可以将朝中所有支持国师的大臣都找出来,等到国师垮台后,他们也将全部受到清算。
消息传到吕方这里,他也立刻答应了下来。
吕方本就想将国师的真面目揭穿,利用巫蛊之术残害中原百姓,无论目的如何,都不能将蛊虫武器化,成为大国相争的棋子。
自己获胜,也能将蛊虫的治疗之术推广出去,让更多的百姓理解蛊虫这种毒虫。
双方各怀目的,不过都答应了斗蛊。
两人约定下个月十五,两人在咸阳城外的台垣高地正式比拼蛊虫,比拼规则届时由两人互相规定一项,再由秦王指定一项,两人共比拼三轮,谁先获得两局胜利,谁就获胜。
消息从咸阳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秦国,又通过商人传到了山东六国,一时间天下哗然,纷纷指责秦国助纣为虐,公然散播巫蛊,其心可诛。
甚至有纵横家在各个国家奔走,希望合纵连横,共抗秦军,彻底摧毁巫蛊。
可是秦国面对中原大小国家的责难,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决定下个月的斗蛊照常进行。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个月,咸阳以北的黄土台塬上聚拢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虽然人们对蛊虫依然抱有巨大的顾虑,但还是来此想要一探究竟。
出乎意料的是,秦王并没有参加,而是派了丞相和诸位公子们前来参加。
秦王此举并非惧怕有人会借着斗蛊图谋不轨,而是关内六国借着斗蛊为借口,在晋国的指挥下,派兵向着秦国进发。
秦王留守咸阳,安排前线的战斗,同时也免得落人支持蛊虫的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