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郁、萧格有心反驳,却又没那个底气和勇气。
“北朝圣宗留有遗诏保全子孙,尔等一定要助纣为虐?使其骨肉相残?兴兵?尔等敢吗?犬戎、匈奴、鲜卑、突厥今日何在?信不信某拿尔等填东海?”
耶律郁、萧格汗流浃背,紧攥刀柄却不敢出。
刘纬拂袖而去:“莫要骨肉相残,为女真、高丽所趁。”
萧贺色厉内茬:“请南朝中书令为尊者讳!”
耶律宗真登基,女真改女直,以避其讳。
刘纬头也不回的道:“辜负北朝圣宗遗愿,坐视生母迫害嫡母同胞、屠戮托孤之臣,算什么尊者?让萧孝穆、萧孝诚来与某辩!二位不配!”
耶律郁、萧格羞刀难入鞘。
吕夷简大着胆子两边上眼药:“我大宋楚国公与北朝圣宗互为知己,口气虽然重了点,但情出于心,请贵使海涵。”
刘娥、丁谓不可能像刘纬这样不管不顾,急诏河北、河东沿边安抚副使、都监、同管勾安抚司公事使臣、诸路承受使臣,不得请阙、不得告假。
刘纬又赴契丹使馆安抚萧匹敌、萧啜不,并拉着赵全益大打亲情牌,力图在一碗水端平的范围之内,树立萧菩萨哥的防卫信心。
赵全益不敬两位表兄,逮着夏竦猛灌。
夏竦哪能不知道刘纬是有话要说,领着馆伴官员迎向契丹副使。
刘纬举杯,“我大宋绝不会介入北朝内部纷争,法天皇太后也不能一手遮天,两年之内,必有转机。”
萧啜不轻声道:“萧孝先正在征集上京、东京一带的部族兵,今冬恐会南下。”
“幽州城高且坚,非百万兵不能破。”刘纬叹道,“北朝圣宗之所以保持后族两部强弱分明,就是不想国家分裂,既然已有抉择,请齐天皇太后安心终老,勿做不切实际之想。”
萧匹敌红了眼:“元妃僭越在先,南朝中书令曾为见证,怎能视而不见?”
刘纬道:“我大宋若是声援北朝齐天皇太后,幽州城恐会不攻自破。让北朝军民看见齐天皇太后的相忍为国,才是秦王殿下一线生机所在。”
萧啜不反将一军:“幽蓟人心不稳,家姐已有携秦王就藩安南之想,恐非南朝乐见,请中书令明示。”
刘纬颇为欣慰的笑道:“你们十年之前若有这等见识,齐天皇太后何必移居幽州?”
萧啜不道:“学生放肆,是中书令教导有方。”
刘纬隐晦点出:“北朝法天皇太后肆意屠戮百官,行事不可预测,北朝文武为什么不能请北朝皇帝陛下亲政?”
萧啜不、萧匹敌、耶律宗愿陷入沉思。
刘纬忽然狮子大开口:“我同安家庙缺一住持,不知寂善大师(耶律宗愿生母耿淑仪)愿不愿意屈就?”
萧啜不像是担心刘纬反悔,斩钉截铁的道:“固所愿,不敢请。”
刘纬投桃报李:“名分已定,多劝劝齐天皇太后,不要再做无谓奢望,徒惹国人反感。萧孝先若以萧惠为将,可用耶律留宁击之。”
……
天禧十六年,二月初五。
契丹齐天皇太后萧菩萨哥致信法天皇太后萧耨斤,愿赴上京守陵,但请皇帝耶律宗真亲政。
萧耨斤大怒,责令萧孝先攻幽州。
可怜萧孝先粮草都未能筹齐,不得不在幽州外围打草谷,激起汉人义愤。
萧啜不、耶律留宁顺应人心,击其先锋萧惠部,破之,斩首千余,生俘七千。
……
刘纬奉刘娇、赵全益归藩,并安抚甘、肃、瓜、沙四州。
沙洲回纥闻风而降。
岁末。
川峡四路饥。
安抚使薛奎请斩周文质,以息民怨。
刘娥就此不豫。
百官见风使舵,纷纷上疏请赵祯亲政。
坊间也有不安,传荆王赵元俨将为天下兵马都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