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子路极尽挑拨、刺激之能:“听闻马指挥实为我朝嘉瑞手中提线木偶,老子本来不信,今日却不得不信。”
马翰反讽:“人贵在自知自明,不为举主招惹是非。”
刘纬诚意十足:“壮士并无伤人之意,何必挟持妇孺自污?我和兄长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满子路毫不领情,倒打一耙:“老子来投案自首,是马指挥想杀人灭口。”
刘纬避重就轻道:“侠以武犯禁,壮士是该好好修身养性,但说投案自首就有点过了。”
“哦?”满子路意味深长道,“老子就送给诸位一个不得不杀的罪名。”
“噗嗤!”布帛碎裂声、尖叫声如泣如号,“救命……官人……救我……”
马翰死死拽住执剑在手的周文质,“别遂了他意。”
刘纬歇斯底里道:“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想死去死,不要连累无辜。”
满子路理直气壮:“老子又不杀你,还不快进来说话?非得牵连这些弓手?”
刘纬嗤之以鼻:“凌辱妇孺之辈,拿什么取信于人?”
满子路忽然心平气和道:“且来门前一观,孰是孰非,自然可见分晓,旁人就别过来了,免得殃及无辜。”
刘纬犹豫片刻,严拒周文质、马翰随扈,蹑手蹑脚上前,朝黑暗深处探头探脑。
“掌灯。”
满子路解开腰带、袍衫,褪下裈裤,仰天狂笑,泪流满面。
衣衫不整的关婉紧捂双唇,任羞处曝于微光之下。
满子路不仅身体残缺,额头、鼻尖还有两颗新点黑痣,像是一幅栩栩如生的海捕文书。
刘纬从头凉到脚,无奈深入,并轻轻带上房门,留下马翰、周文质面面相觑。
“如何?”满子路任由隐私曝光,坦坦荡荡,“可能取信于人?”
“阁下行事太偏颇,请先更衣再说。”刘纬不忍直视,微微一顿又道,“我既然来了,何不先放婉儿出去?”
满子路不紧不慢的穿衣,“出去?窥破某身份,马翰能让她活着?”
关婉哆哆嗦嗦的躲在刘纬身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刘纬底气不足,“没阁下说的这么严重。”
满子路言简意赅:“吃!”
刘纬茫然:“什么?”
满子路道:“你不是奶郎君吗?”
刘纬破口大骂:“那是老子守制期间,不得已而为之,阁下也是知书达礼之人,怎么逼人苟且?坏人名节?”
“吃!”满子路抽剑在刘纬咽喉处刺出一红点,“就算某杀了你,想活还是能活。”
“你他娘的……”形势比人强,喉间刺痛传来,刘纬不得不扶着关婉背对满子路坐下,将头埋进那半破里衣之下,欲拒还休的吸允着,也是真饿了。
满子路自顾自的道:“某这一生从未负人,却在你身上连栽两跟头,嘉善坊刘宅徘徊半月,均不得门而入,沧州娘子很能吓唬人,满院犬鹅那一关也不易。本以为马忠宅会是条捷径,哪知道这条捷径实是他父子虚构。还好……她有哺乳意,你有跪乳心,也算是人间一大美事,两清最好……”
刘纬充耳不闻,“吧唧”不停。
满子路口干舌燥,仍不见回应,若非关婉、刘纬越抱越紧,会当两人睡着了,遂以狠狠一脚相问:“你在干嘛?”
刘纬仍然保持着俯首就嘴之姿,含糊不清道:“我甘之如饴,你就没必要投案了,大家都好。”
“不愧为我朝嘉瑞。”满子路背对关婉坐下,一身刚强不击而溃,“殿下宁可囚于囹圄之地,也不肯向先帝低头,怎能因某这残缺之身去贺承天节?纲常颠倒,主辱臣死……”
关婉似懂非懂,但不妨碍心惊、手惊,怀抱越来越紧。
“唔……”刘纬好不容易才抬起头,嘴角白腻化作醇香扑鼻,“轻点啊……差点憋死……”
满子路五味杂陈,心底那潭死水不知不觉的生出一丝春嫩。
刘纬一跃而起:“老子就知道,以卫绍钦、秦翰的老奸巨猾,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装聋作哑,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罢了,去死也好,投案也好,悉听尊便。”
满子路淡淡的道:“某问心无愧,愿投案自陈。”
刘纬不愿再做无用功,出门拉周文质耳语几句,便把满子路烫手山芋似的扔了出去,并保证其有御前陈情的机会。
马翰全程缄默,视线一直在关婉身上打转。
刘纬汗毛直竖,“不关马忠小俩口的事,兄长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马翰摇头苦笑:“满子路是内侍?不知会牵连多少人,婉儿受惊不轻,去乡下养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也好。”
关婉还是躲在刘纬身后,似乎已将马翰、满子路划为一路货色,“我……我……想去纬叔家……”
“去叫马忠、青儿一起。”刘纬支开关婉,“官家仁厚,满子路都晓得动之以情,兄长莫要背道而驰,跟卫绍钦、秦翰好好学习,可以无视,但别为恶。”
马翰一语成谶:“你的麻烦在后头,会比我还急。”
次日黄昏。
赵恒幸后苑,召来刘纬耳提命面:“卿自立门户,朕实在放心不下,遣一故人看护,卿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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