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翰则带着马忠收尾赵谏宅,边做边教,勾当皇城司已是板上钉钉,按例可荫一子。
马忠心不在焉道:“纬叔说要和秦都知保举我入职皇城司,爹还在……是不是就没戏了?”
马翰喜上眉梢:“秦翰愿意?”
马忠悻悻道:“没反对,可爹这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学纬叔晕上几日?”
“老子不回来,你能撑起这个家?人走茶凉,你不知道?”马翰拳打脚踢,“看看你纬叔,小小年纪便能裹挟秦翰行事,保举你入皇城司是老子的交情,用一次淡一分,将来怎么办?套近乎都不会?”
马忠抱头鼠窜:“我有什么办法?好不容易劝婉儿同意,纬叔已经除服了,成天大鱼大肉,不再以人乳为食。”
马翰斩钉截铁道:“喂他!吃不吃是他的事!他明白你的心意,说给别人信就好!”
马忠气急:“我到处造谣,纬叔不得跟爹割袍断义?”
马翰义愤填膺:“哪里造谣?不是喂他了吗?一口也算!张耆为什么敢骑在老子头上?不仅送女人!还献宅藏娇!”
……
是夜,刘纬逐马忠夫妇出宅。
任谁突然被乳汁喷一脸都做不到无动于衷,素娘、崔兰珠、冯婉娘差点笑岔气。
刘纬担心马忠妻关婉寻短见,叮嘱又叮嘱:“你们小俩口……我很喜欢,跟那不着调的兄长一点关系都没有,兄长若是明晨西去,我为他守制三月,届时婉儿时不时的施乳一碗,那是孝道,哪有不允之礼?”
关婉还是一副羞愤欲死、魂不守舍的模样,差点把幼子马青挂在车门上。
刘纬不得不把头探进车窗:“婉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叔侄缘尽。”
马车渐渐远去。
马忠毫无悔改之意:“我爹看人还是挺准的,纬叔这就放不下了,他身子骨不好,还不许侄媳尽尽孝心?”
关婉捂嘴低泣:“纬叔是不是看不上我?”
马忠怅然若失:“他家女人太多了……可能忙不过来。”
是夜,宵禁前三刻。
龚美约刘纬在汴堤见面,代张耆转圜。
刘纬一口答应,会将赵谏一案中的张耆文书尽数抽出。
赵谏一案涉及近百两参官,三成已在外地任职,没个一年半载别想结案。
刘纬见好就收,仅在宅、龙图阁、崇政殿后殿之间蹉跎。
石康孙禁足期满,一边筹备婚礼,一边接手慈恩院。
十一月初一。
卫绍钦出镇西京洛阳,任皇城内外都巡检,离京场景十分凄凉。
仅刘纬一人折枯枝相送,并代马翰奉上百两黄金、百两白金,作为旅居洛阳期间花费。
卫绍钦心安理得的收下,且另有要求:“你的程仪老夫就不要了,东宫那三位年后建府,劝寿昌公主熄了剃度之心吧。”
“冒着被御史弹劾的风险,还想我出血?门都没有!”刘纬冲淡离情别绪,而后轻揖,“都知一路顺风,正旦之前,定往西京报捷。”
西水门送完卫绍钦,还得去东水门送郑守均,因是告老归乡,再无内外勾结之虞,明显热闹一些。
不仅施护以下的传法院高僧倾巢而出,继任者、殿头高品、传法院新任监译、周文质亦来相送。
郑守均在船尾用力挥手,随波涛黯然远去。
“爹爹,奉礼郎送来的这口木箱装有五百两白金,要不要退回去?”养子忐忑来报。
“那不是得罪人吗?收下吧,日后养个他这样的读书人。”郑守均含泪微笑,心如刀割。
周文质不仅是传法院监译,还在为赵恒幸慈恩寺打前站。
十一月二十八日,契丹使臣抵京。
萧绰遣左金吾卫上将军耶律留宁、崇禄卿刘经,耶律隆绪遣左武卫上将军耶律委演、卫尉卿张肃,同贺承天节。
刘纬再担骂名,专为和亲查漏补缺,又一次与管勾两国礼信一事的副都知阎承翰议到宫门落锁时。
马忠等在东华门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苦诉:“纬叔救救青儿……”
刘纬连忙安抚:“有话慢慢说,病了?兄长呢?”
“是满子路,他说他是满子路,还说要向纬叔投案。”马忠语无伦次道,“他挟婉儿、青儿为质,纬叔若不至,每一个时辰剁一肢……”
刘纬胆战心惊道:“他怎么找到你家去了?兄长呢?”
马忠脸上的眼泪怎么抹都抹不尽:“他以为婉儿是纬叔乳娘……”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