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制期已满,此地音容笑貌仍可供人凭吊。
孙奭等教授不见踪影,因为他们后来就职于雍王府,又因雍王薨再度黜落,责任至今未能厘清,寸步不离的守在国子监。
是日,入夜。
戴朝宗一瘸一拐的晃进刘纬书房,一身外敷草药味儿,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刘纬没法安慰,是戴王氏下的独手。
戴朝宗不仅嫖宿国子监附近勾栏,还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报上戴国贞大名无济于事以后,索性抬了刘纬出来,虽然最终逃过缴巡卒非难,却没挡住戴王氏擀面杖。
刘纬无可奈何:“你说说,你说说,洪澈都不敢同你住一间房了,能怪谁?活该!”
“已经十六了,花天酒地不应该?你才十二,我娘就让我传话,让你快点给娇娇、小慈添个弟弟。”戴朝宗苦中作乐,笑的十分淫荡,“行不行啊……我可以帮忙……”
刘纬夺过冯婉娘手里的鸡毛掸,没头没脸的打了上去。
宅内早已人心浮动,特别是崔兰珠,仍是白璧之身,既想早点有个名分,也想早点有个依靠,愁的睡不着觉。
宋律: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并听婚嫁。
但人丁不旺的家庭为了早抱子孙,往往会在男子正冠之后,寻二十来岁易于生育的女子为屋里人,有所出便是妾室,既解后顾之忧,也不妨碍嫁娶。
刘家窘迫甚于一般家庭,等李四娘十年完全不可想象,届时刘慈都该论亲了。
刘纬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李继和,差点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刻在脸上。
李继和很满意刘纬态度,抛出早就与阎氏、李昭亮达成的共识:李四娘未嫁之前,不许任何人有名分。
以李家之显赫,算是委屈求全。也是没办法的事,李四娘天葵未至,实在无处讲理。
其实,名分对素娘、崔兰珠、冯婉娘来说,不是太重要,她们早就养成轮流陪睡的习惯,真要外嫁,谁舍得?
但刘纬还是决定给她们一个名分,借即将到来的中秋佳节圆了这桩心事。
八月初十,石康孙、石贻孙奉胡氏归京。
刘纬携刘娇、刘慈等在金明池畔,并将石保吉、石孝孙这对父子的不妥之处说与石康孙知。
石康孙已在利仁坊自立门户,返京第一件事就是筹备婚礼,现在却是什么心都没了,舍下胡氏,直奔驸马都尉府。
刘纬没关心后续,尽到责任即可。
次日,石康孙主动登门,张口便要献慈恩寺。
刘纬仍然不管不问,领着石康孙去见施护、郑守均,再怎么顺利也是十五以后的事。
八月十五,赵恒大筵宗亲、国戚、近臣于金水门北园,置教坊乐。
刘纬忙的脚不落地,仅是上门问候李阎氏、李继和、丁谓、焦守节、戴王氏、王钦若就花去一整天时间,这还不算前往晋州问候宋太初的李昆,勉强赶在入夜前回家团圆。
宅内已是前所未有的隆重,张灯结彩,花团锦簇,仁和楼美酒佳肴源源不断送来,并设歌舞、杂技各一台。
刘纬昧着良心让刘娇、刘慈去内外院敬酒,又以一曲新词将中秋夜推向高潮。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家六口关上房门,憨态可掬的两小为素娘、崔兰珠、冯婉娘盖上大红盖头,然后俩俩一牵,送进各自房间。
洪澄匆匆赶来,使出浑身解数劝两小熄了闹洞房的心思,又唱着婉转悠扬的金陵小调哄两小入睡。
刘慈心大,不一会就开始吹泡泡。
刘娇古灵精怪,一动不动看着洪澄不说话。
洪澄唱不下去了:“不好听?”
刘娇问:“姐姐是不是也想嫁哥哥?”
洪澄使劲摇头。
“为什么?我刚刚明明听见姐姐想嫁?”刘娇小大人般的叹气,“哥哥其实想娶姐姐,可哥哥又说姐姐出身清贵,终有一天会沉冤昭雪,不能为妾……”
洪澄泪流满面。
另一边,三女互相谦让,谁也不肯抢先,遂以抽签决定。
于是,刘纬持玉如意挑开崔兰珠盖头,说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誓言,换来一次又一次如胶似漆,以人生苦短,比岁月悠长。
……
禁中,福宁殿外。
一道柔弱身影跌跌撞撞奔来,甩开宫女、内侍搀扶,直挺挺倒向殿门:“请陛下为臣妾做主,为祐儿做主……”
子时末,数骑飞至,硬请刘纬出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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