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没什么机会与流言蜚语接触,能由一众贵女口中得知,那就是人尽皆知了。
刘纬找来马翰,喊打喊杀。
马翰急得直挠头:“这事不好办,传的有鼻子有眼,又涉及官家巡幸河北期间行止,一般人编不出来,特别是澶州行宫陈设,非官家左右亲近而不能详,哪一个好相与?我估计,现在也就官家不知道了。”
刘纬红了眼:“若非担心娇娇日后议亲,我才不在乎娈童不娈童的,由他们嘴上快活。”
马翰道:“这事不能小觑,若非我熟知贤弟为人,也会深信不疑。去找王钦若,他整日陪伴官家左右,歪一歪嘴就可差不多了。”
刘纬不想把事闹大,循规蹈矩一个月,传闻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涌出一首新填“后庭花”,极尽猥亵之能,正当他想要杀一儆百时,诏降龙图阁,封赏姗姗来迟:迁将作监丞,改崇政殿说书。
并不是当事人之一、赵恒风闻“娈童”一事,而是毕士安、寇准主动要求赋予刘纬重任,绞尽脑汁想出“崇政殿说书”这一新职,方便刘纬光明正大的加入武州陪嫁一事商谈。
虽然武州陪嫁一事至今都未能达成共识,但不妨碍朝野上下一心:不成功!便成仁!
毕士安、寇准骑虎难下,契丹贺承天节来使很可能已经上路了,他们还是一点成算都无。
应对方案已有二十来种,貌似能将各种突发情况计算在内,实则乏善可陈,全是应对契丹如何发难,太过被动,防不胜防。
毕士安、寇准便以“解铃还须系铃人”为由,一边推卸责任,一边拉刘纬入毂。
死马当活马医之前,该有的考校还是少不了。
刘纬第二次试对中书,无关诗词经义,只问“汉奸”之名是否属实。
毕士安先试:“孙仅、康宗庆言契丹国主气浊而体壮,其弟耶律隆庆瘦而刚果,攀附者众。”
刘纬答:“契丹国母摄政,契丹主敢不安逸享乐?儿皇帝之位,一坐就是二十五年,何人能及?契丹主志在千秋,所以气浊而体壮。其弟耶律隆绪志在大位,所以反其道而行之,以瘦而刚果为邀宠法门,以攀附者重为民心所向,殊不知正犯契丹国母大忌,成不了气候,病死好过横死。”
寇准道:“耶律隆庆并不像你说的这么肤浅,何承矩有奏,榷场商旅赴幽州贸易,屡受耶律隆庆厚待,得馈献,必以直还,又设酒馔犒劳,且言南北结好,事同一家,道永无虞。”
刘纬答:“得一牛、还一毛是哪门子厚待?道永无虞又不是他说了算?王莽谦恭未篡时!”
毕士安又问:“正因如此,耶律隆庆才有可取之处,能否作为?”
刘纬答:“下官以为不可作为,两国交聘,可出奇制胜,不可诡间以计。若契丹主窥破相公心事,施以反制或是效仿,如何应对?即便相公设想成真,耶律隆庆得偿所愿之后,会是何想?岂不是自授把柄于人?”
寇准问:“那就退一步,贿耶律隆庆,以全武州陪嫁一事。”
刘纬答:“可行,但时间不够,东京、幽州一来一回最少四个月,东京、契丹中京一来一回则需半年。今已八月,耶律隆庆光拿钱不用办事……”
此时,里许外。
赵恒兴致寥寥,甚至是恼怒。
凡谢恩必先觐见,再赴中书。
刘纬却是反着来,心有怨言……似乎还不小……
赵恒大发感慨:“正冠之龄,官居八品,朕亏待过他?”
王钦若笑道:“千古君臣遇,臣羡慕不得,请陛下担待一二,刘纬尚未行正冠礼,仍是童子。”
“不是理由。”赵恒轻叹,“卿爱其天成,朕理解。但快半年了吧?比朕还忙?敲打完这个,敲打那个,成天胡作非为,指望朕担待?就是不来请见?”
王钦若突然红了脸,吞吞吐吐道:“臣不敢……陛下有所不知,刘纬近来愈加男生女相,坊间流言不堪入耳……”
赵恒忽有所悟,对号入座:“不会吧……”
此时,宣祐门内。
卫绍钦探出头,笑的分外和煦:“奉礼郎?”
明明是中秋时节,却有一股寒意来袭。
刘纬脚下一晃,看在另一位皇城司勾当、宫苑使、胜州刺史刘承珪的面子上才没撒腿就跑,“这么巧?两位都知晒太阳?”
刘承珪也是笑眯眯:“奉礼郎不是还在为学堂选址烦恼吗?某这里有一不二之选。”
“没有的事。”刘纬撒腿就跑,“二位见谅,我得去崇政殿觐见。”
“看看,怎么说来着?”卫绍钦气急败坏,“他不是能吃亏的主,却也不贪人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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