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钱。一个人头好像就三万多。”
“啊?”出乎她意料的低。
江南生解释,“之前是征山脚下的地,修高速路,还有一些学校提前圈的地,这种分不了多少钱,这次修路,应该也不会有多少,我估计不到五万。”
她不知道怎么说,她是绝对不可能为了这点钱嫁过来,她要是嫁人,也绝不是因为钱,可她在商店,听到的都是那些人为了多分钱而找女人结婚生子,赶着上户口的狂热。
他一看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理解三万五万对一个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那可能是一个家庭的年收入。
他转开话题,“你去的坡顶的商店?”
“对啊。”
“没必要少去,我妈都不去那个商店。男男女女的,一天到晚在那里聊。”
“喔。”她点头,确实有很多男人在商店里打牌,要么在树下打麻将,观看的人又围着他们,女人在一边闲聊,但也只有那里能买草帽。
她还以为村里只有坡顶那里有商店。
他看着她的电脑屏幕,“你剪得怎样了?”
“差不多。”之前找辛燕补录音的时候她就自己先做了一点,“你呢?”
“给你看我之前拍的。”他把屏幕转过去,给她放了一段已经剪辑好的延时摄影,那是鱼塘屋刚被推倒的时候,他一天都在捡砖头,拆木料,累了找木板一躺,任鸡群从他身边过,看天上光影变幻,直到最后红霞满天。
她目不转睛,看完之后,她脑子里还停留在一个画面,他穿着灰色短袖衫,戴着一副因为干活变得脏黑的手套,他撩起衣摆,用衣服里子擦脸,他的腰线,天啊,特别迷人。
“能不能再放一遍?”
他直接把电脑挪到她面前,“你随便看。”
“我觉得你很吸引人。”她对着他的电脑,“随便看?不怕我发现你什么秘密?”
他没回她,与其说这些废话,不如好好看。
等她又看了一遍,他才问,“感觉怎样?”
“我觉得很好,很性感。”这是她第一感觉,“这个片子我所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即使是你睡在木板上,都能一直盯着看。你让我想到你说的那个劳动美,真的,虽说这几个字俗吧,可贴切极了。”
“嗯,我是想用一个我比较舒服的方式去拍。一开始比较怯镜头,后来就索性当镜头不存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最小化这个视频,又点开他的视频目录,“我还拍了很多,比如针对某一块田的,整个田野的,还有我们家鱼塘屋的空心菜,疯长的,开花到结籽。”
她滑动着鼠标,粗略看他拍的东西,一边把自己的电脑转到他面前,“你也看看我剪的,你和妹妹荡秋千还有菜市吃播的。”
他一边看着,一边老感觉不太对,“这个不能用故事,只能是展现零散的生活片段,而且不需要突出她的美好,而是一些不美好。”
朱小钱不明白,“什么是不美好。”
“比如她馋,她爱睡觉,她不修边幅野猴子一样在树上爬来爬去。她像清风一样自然。”江南生指着电脑,“像这里,她睡觉甚至流口水的时长要比荡秋千的时长要有趣多了。”
“你不怕她打你啊。”朱小钱突然心疼江辛燕,这什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