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大伯和进生呢。”江南生问起小堂哥,这个小堂哥,初中没毕业就混社会,还时常找他借钱,比较让人头疼。
“谁知道他在哪。”大伯母道,“你大伯做饭,做好就带过来,有的人定了风扇又不在,所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几时割稻谷?”
“后天,我姑他们要调班,所以预留一天给她们安排下。”江南生拿起了场边的另一个扫把,从另一个角把晒好的稻谷扫起来。
江辛燕看没有大的扫把了,她对朱小钱道,“钱钱,你自己随便拍喔,要是拍到别人,别人来问就说是我爸请你来的。”
“嗯,那你去哪?”
“我去借下大扫把。”江辛燕说着就开始搜索目标,看谁家场边有空着的大扫把就走过去。
借来了扫把,她也开始扫了起来。天渐渐暗了,到了七点半后,晒谷场的灯光亮起来,黄黄的,不是很亮。
江南生的大伯江应贺逆着收工的人流来了,他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拎着个鼓鼓的蛇皮袋子。到了地方,看见三个人在做工,还一个正拿镜头对着他,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是憨憨的笑。
“大伯。”江辛燕蹦蹦跳跳的到大伯身边,“我朋友,好看吧。”
“好看啊。”大伯没敢说太多,只是对大伯母道,“先吃饭。我来干。”他放下东西,走到中间,看见江南生,拍了拍他的肩头,“还是你们懂事,你爸还来吗?”
他直起腰,“他晚点来。”
江南生和大伯把剩下的活做完,稻谷堆在一起像个金字塔,朱小钱凑近了拍才仔细的看见这些稻谷里有什么杂物,表面上看都是金黄黄的,仔细看还有好些石子,还有晒干的臭虫的尸体。
大伯没闲着,用手把谷堆里能看见的杂物捡出来,一边看向马路,这个时候,大儿子彦生也该下班了。
江南生则走到朱小钱身边,“拍了什么?”
“给你看这个。”她打开回放,“你看这几个收工的,他们的背景加上这条路,很有感觉。”
这时一阵马达轰鸣声传入耳中,朱小钱看过去,原来就一直听到有马达声,但这个很近,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也看过去,“那边打谷脱粒,要过去吗?”
“过去看看。”朱小钱现在就想见识见识。
他们走过好几块晒谷场,她才见识到了脱粒机,一把把从田里捆好的水稻送进入口,整个机器一直卖力的颤动着,一边出谷粒,然后下面吐着禾杆,这家人没有人顾得上跟她们说话。
男人们一个把水稻送入脱粒机,一个把脱粒机吐出来的谷子向外扒,女人则用长叉子在机器下面扒出禾杆,以免堆积,老人把扒出来的禾杆叉到木车上,到时候就拉到场外,再堆成高高的垛子。
一切声音都被机器的轰鸣给吞没了,他们正争分夺秒,朱小钱边看边拍,她才发现这家人每个人身上,都是泥点子,显然刚从地里收割回来,又赶着来脱粒。
这家男主人以为他们只是路过,不想两人一直站没走,那个女孩时不时还围着他们拍,便问,看,“南生,你们拍什么啊?”
“拍你们做工啊。”
“做工有什么好拍的啊,别拍啦。”
江南生立即把老爸搬出来,“我爸说要拍的喔。”
“那你们就拍呗。”男人觉得好笑,干活又臭又累的,还特地派人来拍,他没多余的空理他们,干活要紧。
只要涉及到村委需要,他们就很少问原因,总之村委总有用处就对了。
他跟朱小钱示意,让她安心拍,她这一拍,就拍了足足有半个钟头,江南生没有打扰她,而是观察她怎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