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春儿你可不许和你师父告状——姐姐给你买糖吃。”
“柳姑娘!”
缪俞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这才发现众人是在看皇榜。
“太子自杀案就这么结案了?自杀?糊弄鬼呢!我还以为堂堂太子怎么也得彻查。大理寺是越来越没用了,亏我把全部身家都赌在了三天之后,谁想一天就结案了,到底有没有查啊。”
“我才惨呢,我是瞒着夫人把家中积蓄偷出来压上的,以后再也不参加官家开的赌牌了。”
“算了,我今天还是劳累去东坊一趟,再不收租今天就只能吃馒头了。”
“???”
缪俞正听的起劲,就被身旁的人一碰胳膊,疼的她腮帮子直抖。
缪俞回头一看,是个醉鬼,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
“你听说了么,今日恭亲王府又娶妾了!这个听说不光和镇国公主像,连字都一模一样,叫什么...什么...柳江秋!”
缪俞脑门子一黑,心想:这世界上长得像的,同名同姓的还真多啊
“长公主生前虽为一介女流,但年少将军,封狼居胥,是何等的英雄气度。没想到终是英雄气短,死后还要被人这样作践!”
“是啊,当年长公主一招碎刃挑,巅峰时十秒内破刃数十把,那场面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置信。”
“说什么呢!”群中一些女子对着说话的男子一推,气道,“什么叫作践!我们恭亲王那叫深情!深情你懂么!王爷风流倜傥,长嵩第一美男子,哪家姑娘不上赶着嫁,就是长公主在世,也定然是两厢情愿,一段佳话!”
“你们这些小娘子就是看脸!也不嫌害臊,女戒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就你们这些大男人天天女戒女戒,你看男戒了么你!”
“泼妇!!!”
......
缪俞连忙从干架的两拨人里逃出生天,她像个游鱼似的拉着春儿溜达出来。
缪俞:“春儿,现在的女子都这么开放了么,我记得五年前别说当街打人,就是出门都要看黄历的。”
春儿:“柳姑娘在宫中有所不知,陛下常年卧病在床,朝堂之上全部都由皇后娘娘做主,受到朝堂风气影响,女子地位都相继拔高,去年长嵩还举行了美男评选大会。”
“连科举都开了女子专门的比试。今年第一批女状元都走马上任了。像是武状元夏露,新上任的中和御史万丰梅都受到了皇后娘娘的重用啊!”
缪俞皱眉,心道:“女子能实现抱负,登科重用虽说确实不错,但祸福相生,才一年——女子地位拔的太快,男权势必反弹,又是这样一个内乱的时代...望大禹福泽深厚,能躲过这一劫吧。”
春儿见缪俞埋头往前走,低垂着眼还以为对方不信。
春儿:“春儿说的都是真的,柳姑娘倘若不信,直接去吏部看看,今年科举报名,女子参加的人数比男子还多两成呢!”
缪俞点点头,“啊”了一声,随口附和,道:“啊对对对!”
春儿:“那...我们去吏部?”
“去那个地方做什么。”缪俞摆手,道,“不去不去,我去,这么多美女去哪里啊?”
“柳姑娘!柳姑娘!你等等我啊!怎么又开始跑了!”
只见一群头点红花,荣华桃李的女子风一般的朝前涌去。
缪俞随手抓了一位鹅黄色的姑娘。
缪俞:“小娘子这是去哪啊?”
“你不知道?今日长嵩四大美男——刘拾野和萧子浮百年难得一见的就要同框了,冰冷王爷和温柔才子相爱相杀,心心相惜!太上头了!快走吧!刘府门外已经全是姐妹了,再不去就没位置了!”
“???”缪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飞奔起来,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刘府的大门口了。
缪俞表示不理解,道:“今天不是王爷娶妾么?怎么还扯上刘拾野了?”
“我和你说,我哥哥是秦月将军韩城,所有我知道一些内幕,我悄悄和你说啊,他俩绝对是真的,你看一个三十一至今未娶,一个每次娶妾都要到刘府炫耀。而且王爷娶妾从来都是抬回家当摆设,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缪俞:“.....”
缪俞表示我不理解,但我大为震撼。
等等,韩城?他那个正经人三弟韩城?
缪俞:“你是说长公主副将的那个韩城?”
“不然还有哪个韩城?”
缪俞一本正经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女子,满脑子都是韩城直言正色的脸。
缪俞试探问,道:“你是...韩月?!”
她记得她上一次见到韩月时,韩月还是个十岁的可爱糯米团子,粘人的紧——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韩月:“你认识我?我和你说,姐妹。我有办法进刘府,你就跟着我,保管你站在最前面。”
韩月话才说完,前面就响起高亢的呼喊声。
“来了,来了。王爷来了!”
缪俞眼皮一跳,背对着众人就想走,她后知后觉的不对。
突然,缪俞鹰一般的眼神一闪,人群中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盯着她。手里都拿着轻吕刃,一碰到她的目光就闪躲。
缪俞回过头看了一眼策马而来的马队,因为前面的人跑到太快——身后吹奏的礼乐队吹的都要断了气。
缪俞心想:柳江秋,柳江秋...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名字一样的。她是想看戏,可不想被别人当猴看啊。
缪俞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刘府,一咬牙横穿过马道,便想飞跃而上,翻入刘府去。
不想她才踏脚而起,远远的便飞来一张大红帕子,当头遮住了她的脑袋。
缪俞脚下一崴,眼见着就要摔倒,萧贤人已经飞到身旁,一手揽着她的腰身。
缪俞心中猜想应验,哪里肯就范。
可惜她左肩有伤,根本使不上力。一掌打下去没把萧贤怎么样,自己的伤口又裂开了。
缪俞慌忙着急之下,也顾不得藏拙,她转手便拔出了萧贤腰间的轻吕刃,对着萧贤就时行云流水的一套缪家剑法。
萧贤的武功本就是缪俞一手教导的,当年缪俞对其掏心掏肺,根本丝毫没有藏拙,几招对垒下,当今缪俞根本不是萧贤的对手。
萧贤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条缨,是大婚时扎在头上的一种丝绳。三两下便绑住了缪俞的两只手。
萧贤低声,道:“缪家剑法,虽无力但使得如此炉火纯青,你与缪家到底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