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名单？”林锡明瞪大了眼睛，“匿名执行官？”

他在入学前可从来没有被告知过这些。

“简而言之，有一些血统和能力极高的专员进行涉及机密的行动，学院会把他们的资料从执行部档案中删除，不让权限较低的人知晓他们的存在。”昂热说，“而你将会是他们中最特殊的存在，执行部会为你伪造一套新的个人信息，表面上作为卡塞尔学院的一名新生入学。”

各种意义上都很扯淡，林锡明不得不在内心吐槽，他原来真的是被当作工具人招过来的。林锡明在拿到梦之书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哪方面特别出色值得卡塞尔这样接待，但现在看来那位所谓的新校董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听起来并不轻松，为什么是我？”林锡明抬眼问。

“起因就在于你今早宰掉的那只死侍。”昂热端起骨瓷杯低声说。

“出了什么问题吗？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把报告做完提交给诺玛了啊。”林锡明一听心说大事不妙，“可别因为我犯了什么错就要强迫签终身合同！这是侵犯人身自由权！”

“别紧张，我说过这次行动你表现得很完美。”昂热抿了口茶，“问题出在那只死侍身上。”

“什么意思？”知道和自己无关以后，林锡明松了口气。

“外观高度龙化，骨骼和人类时相差甚远，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类似的死侍。”昂热缓缓放下杯子，“你在二年级时会学到，死侍体内的龙血比例和基因越接近龙类，它们的实力就越弱。高纯度的龙血不仅不会让它们进化反而会进一步破坏躯体和理智，失去了言灵也不会使用武器，只剩下一具空壳。”

“也就是说，理论上不可能出现这种和龙接近的死侍？”林锡明现在才理解到校长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是自行突破血统临界的话，不可能。”昂热淡淡地说。

“您的意思是，外界因素......人为的？这可能吗？”林锡明对自己的猜测并不确定。

“用龙血制成的炼金药剂，让混血种暂时提升血统。”昂热在茶桌上递出一份资料，“你还没来得及入学再了解相关知识，我让诺玛做了个以往行动的报告总结。”

四五页打印纸用回形针夹起来，看起来的确是不久前才准备的。

林锡明拿起来翻了翻。

执行部近两年和死侍有关的行动都被汇总在了这里，行动编号、评级和参加人数伤亡人数都有记录，而在这些信息之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些照片。

大部分的死侍皮肤都呈黄色黑色或者红色，体表多半覆盖不均匀的龙鳞，整体骨架更偏向人类。然而从前两个月开始，陆续出现了深蓝色半透明皮肤的死侍，虽然这些死侍仍以人类特征为主，但明显和之前的都不是同一类。

“数量不多，但并不是个例，直到你遇到的这只开始有龙化特征。”昂热指着资料上的照片说，“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怀疑，有一批造成这种现象的药物已经散播开来，这种药物会保护龙族基因不受到人类基因的反扑，从而有可能完成最终的进化。”

“进化？”林锡明看着照片上那些畸形怪状的东西不禁皱起眉头。

“对这群血统较低也无法融入普通人社会的底层混血种来说，通往龙类的道路就是进化。”昂热淡淡地说，“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拦在他们进化的路上。”

“那这批药，和灰色名单有什么关系？”林锡明还不知道校长把话题拐这么远的原因。

“别急，接下来我正要说呢。”昂热咧嘴浅笑。

不知怎么地，林锡明感到后背一凉。

“你救下的那位实习专员，塔妮娅在上午醒了，诺玛已经从她那里得到了详细的口述报告。”昂热接着说，“按照她的描述来看，这位姑娘从热闹的芝加哥市区拐进一个漆黑的巷子里，她在巷子里穿过了无人的雾都，最后来到了一家废弃的购物中心。”

“我也路过了那个满是雾气的地方。”林锡明说。

“是的，我也看过了你的报告。但你和塔妮娅不同的是，你清楚地知道自己穿过一面挂满了镜子的墙后才走进了白雾中。”昂热盯着林锡明的眼睛缓缓地说，“镜面组成了介质，屏蔽信号的独立空间，从这些特征看来，那个雾都毫无疑问是一个尼伯龙根。”

“尼伯龙根？”只看过龙一的林锡明一脸懵逼。

“在北欧神话中，‘尼伯龙根’是雾之国，与死神海拉统治的冥界没有明确的界限，亡魂游荡在其中，所以也被称作死人的国度。”昂热解释说，“但这些神话实际上是对过去现实的艺术加工，尼伯龙根是龙类利用言灵创造出来的一种独立空间，要进入这种空间需要经过某种介质，像镜子或水面这种。”

“独立空间？这么玄乎？”林锡明将信将疑。

“我们后来派去的人没找到你所说的那面墙，也没找到塔妮娅说的黑巷子。至于那家废弃的购物中心，它其实在北美洲最西边的加利福尼亚州，善后的人根据诺玛的定位乘着直升机飞行了五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昂热说。

林锡明傻了，他背着受伤的塔妮娅原路返回到芝加哥街头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那里大概是尼伯龙根的某个出口，这个尼伯龙根范围恐怕覆盖了整个北美。”昂热幽幽地说，“能建立这样庞大的尼伯龙根，只有初代种，坐在王位上的那四位才能做到。”

初代种，黑色皇帝的子嗣，所有的龙类和混血种都是它们的后代。

诺顿与康斯坦丁，林锡明知道这对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兄弟。

也就是说，他其实误闯进了一位王的家里？

等等，他们是从什么话题谈论过来的？

“校长，这该不会是？”林锡明冷汗直冒。

“因为行动涉及机密，你又是直接参与者，校董们经过讨论后已经决定了。”昂热起身站到林锡明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S级匿名执行官，林锡明，这批药物和这个神秘的尼伯龙根，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