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阿尔文让塞茜莉亚留在旅舍之内,不要抛头露面,而他则每日在镇中走动。
在旅舍住下的次日,阿尔文清晨用了早餐,外出之时,便察觉到有人跟在身后。
跟踪者是两个人,年岁均在二三十之间。
一个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红无须。身着动物皮毛制作的上衣,下身则是黑色粗布裤子。挎着一张弓,提着几只猎来的小型野兽。
另一个则偏矮胖,面白短须,背着一只布袋。
两人并没走在一处,看样子很是谨慎,就如普通的镇民一般融入到小镇的日常之中,但却总能和阿尔文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阿尔文敏锐的察觉到,两人虽一个提着野味当街推销,另一个则左顾右盼,似在物色合意的物品,但眼神却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瞟过来。
阿尔文没有戳穿他们,也不理会,任由他们跟着,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他的表演有了效果,正合心意。
他的下一步行动便是为之前设下的种种谎言作佐证,堂堂王国公主,因何只带了一个侍从,出现在北方偏远之地,不论多么离奇,都需要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可以虚无缥缈、不明不白、半遮半掩,但必须要有。
因此在几日之间,阿尔文穿着披风,走遍了城中人多眼杂的地方。看似隐蔽,实则高调的只做一件事,即调查日光镇周边区域的地理状况。
那些常年跑动于多地之间的行商是他主要光顾的对象。
其间,他还从记忆中的那座医馆前走过,特意放慢脚步,稍作观察,见门窗之处皆有开动的痕迹,想来在阿尔文失踪的这几个月里,有不少人光顾了这里,不知道其中值钱的东西还剩下多少。
如此逛了几日,阿尔文也并非毫无收获。从几个以打猎谋生的汉子那里,他获得了一份粗略的地图,其上潦草的画了日光镇以北的部分情况。并不全,多有空白之处。
据那几个猎户所说,他们有一次打猎时,遇到过一只浑身雪白的麋鹿,行动非常迅捷。他们一路追了十几天,从一个以前从未发现过的峡谷中穿过后,就失去了那只麋鹿的踪迹。
之后他们才发现,周围气温很低,不远处便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竟不知不觉到了寒霜岭的外围。几人不敢过多停留,短暂休整便立即返回,循着沿路留下的营地回到了熟悉的地界。
而阿尔文穿越而来之初,受困于白松谷时。封堵住白松谷口的那支湍流,是一条名为银霜河的绵延数百里河流的分支,而银霜河的源头正在寒霜岭中。
寒霜岭地处日光镇西北,似乎自古而今便矗立在那里。据传曾有人组织队伍到寒霜岭中探险,一去不回。后续进山救援的第二支队伍一样杳无音讯。自此之后,便再无人敢踏足寒霜岭。
日光镇居民的活动基本在镇子周边区域,此地本就多山林,若是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陷在其中。而人的足迹最多到北方的银霜河,银霜河主干以北鲜有人至。
看着地图上寒霜岭所处的方位,阿尔文突然想到回日光镇那日所听到的巨响,源头或许就在寒霜岭。
付了钱,阿尔文把这副标注了道路、营地的简略地图收入怀中,便回了旅舍。
晚间,旅舍的胖女人加拉来送晚餐时,向阿尔文大致说了兰迪的状况,人已醒了两天。兰迪收下了由加拉转交的银币,并托加拉转述了自己的道歉,其意落到现在的现场是自作自受,并不怪旁人。
这都是加拉转述的话,兰迪是不是真的如此想,说过如此这般的话,阿尔文不关心,毕竟他们以后再无交集的可能。
隔日,阿尔文外出时发现跟了自己几天的两个人消失了,便知道事情大致成了。他不急着回旅舍,而是慢慢悠悠走在道上,做出要着手收集物资的样子。
待到日中,阿尔文回到旅舍时,便见旅舍门前笔直的站着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
他假意没有看到,径直往里走,就听中年男子侧移一步,微低头示意,说:“请问可是阿尔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