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着她款款走出去,贴心的把门合上。
“对了,给您一个提醒。”门突然又被推开些许,塞茜莉亚的声音从中传进来,“夜里最好不要出门,那些堕落者整晚都在游荡。”
固执的女人,阿尔文心里评价道。
他掀开窗帘,只看到月光照耀下的宁静村庄。
有塞茜莉亚的话在前,他也只好打消了连夜离开的打算,到床上躺下。
这一夜尤其的漫长。
阿尔文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那感觉如同宿醉的第二天。
他拉开窗帘,外面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连远处森林的轮廓都被盖住。
他站在窗前新奇地看了一阵,才换了衣服,开门出去。
塞茜莉亚正娴熟地做着分内的工作,将温热的早餐摆上桌。
用罢早餐,阿尔文的头昏缓解了许多,但还是很难提起精神,便打算回房休息。
刚把外套脱下,准备躺到床上,敲门声突然响起。
塞茜莉亚声音穿透门板传过来:“阿尔文先生,有病人来访。”
阿尔文眉头一皱,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烦躁,但还是默不作声地把外衣重新穿上,开门出去。
塞茜莉亚低着头,踩着小碎步在前面引路,阿尔文不急不缓地跟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临时改造的医务室。
一个村民打扮的病人正背对着门口坐在里面。
阿尔文进去后,走到村民正前方的桌子后坐下,然后整个人不自然地颤了一下。
在他的眼中,这个村民的面目已经是非人的模样。
一团团大小各异、颜色深浅不一的瘤状物挤压堆砌在一处,形成一个臃肿恶心的肉坨。
肉坨上几个不起眼的孔洞里还流出浓稠的液体,滴落在脚下的木板上,嗤嗤作响。
“医生,我的头很沉,是不是没救了?”肉坨“开口”说话了。
声音呜呜咽咽,音节相互粘连在一起,给人强烈的不适感。
阿尔文的嘴唇上下开合的几次,才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现在要去方便一下,请您稍等。”
他的话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
话毕,阿尔文扶着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口快走过去。
“医生,我是木匠豪斯,不要叫我小姐。”
阿尔文不理会它,直冲房门。
刚踏出门,眼前又是另一幅地狱景象。
只见各类奇形怪状、难以辨明的东西排出一条长长的队伍。
塞茜莉亚正在队伍中检查着一名“病人”的状况。
阿尔文只能退避,转过拐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房内看了一圈,选定一只小柜子,奋力抬起砸向将窗户,从其中跳到外面。
脚着地时踩得不稳,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一下让他的精神恍惚了一瞬。
等稳住身形,再抬头时,雾蒙蒙的白天竟已变成了风煞煞的黑夜。
云雾散开,一轮血色的圆月在天穹中显露出来。
月光之下,整个山谷中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浮现出扭曲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