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湾区,许氏面馆。
“老板,一份捞粉。”李唯一照常来到面馆吃粉。
他对这里的捞粉情有独钟,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来吃。
“好嘞!马上好!”正在忙碌的店老板许向马上应声。
很快,一份淋上酱油,洒上芝麻,又添了一汤匙辣酱的美味捞粉,被许春端了上来。
“大狗哥,请慢用。”
“谢谢小春。”
李唯一吃着捞粉,看向街道。
那边有些喧闹了。
聚义帮负责管理码头的小头目马荣,正点头哈腰地在一群人前方引路,四处乱逛。
这群人金发碧眼,高鼻深目,身高体壮的,明显是西洲人。
这些西周人趾高气扬,根本不正眼看路上的夏人,偶尔看到路边摊档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直接就伸手拿来吃,也不付钱,摊贩们敢怒不敢言,还得陪着笑。。
没办法,都在南湾区讨生活,没有谁敢得罪聚义帮。
更何况看领头的聚义帮小头目马荣老大的样子,那是满脸谄笑,恨不得跪下来舔这些西洲人的鞋子。
摊贩们自然更不敢得罪这些西洲人了。
现在这个世道,不说聚义帮他们得罪不起,万一触怒了西洲人,就算被当街打死,治安所也不见得会帮他们这些小市民出头。
李唯一吸着粉,筷子点了点外面:“那些西洲人是什么来头?”
经过一天,李唯一之前在路口和聚义帮小头目方和谈笑风生的事情,已经在这一带快速传了开来。
这一带的人平时没事就爱传小话,有什么风吹草动,不用两天就能传遍几条街。
所有人都很有眼色,能够与聚义帮小头目方和平起平坐的李唯一,地位无疑是在他们心目中大大提高了。
当即就有机灵的食客一脸讨好地回答道:
“李老大有所不知,那些西洲人都是捕奴队的人,他们的船昨天下午就入港了,现在正由聚义帮的人招待着呢。”
捕奴队。
距今约70年前,西洲大航海时代开始不久后,发展出来的黑色暴利行业。
他们通过船只航行各地,专门去劫掠人口,进行人口买卖。
每一支捕奴队手里都有大批血债,奴隶产业的暴利和光鲜之下,垫着无数人的尸骨。
在几年前这些西洲捕奴队还不会把目标放在大夏人上,但自从三年前大夏海军在碧海海域败战之后,专门来东洲捕猎夏人的捕奴队也多了起来。
只能说国力弱了,谁都能上来咬一口,吃得满嘴流油。
面馆外的西洲人一路横行,闹得街道鸡飞狗跳,行人四处躲避。
很快,一行人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面馆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的讨论声大了起来。
“听说前些时候,大陆泉州大旱,不少泉州百姓逃荒跑到了崖州,很多人被逼得卖儿卖女,这些西洲捕奴队估计是去收购那些活不下去的人了。”
“唉,虽说做奴隶不好,但起码能够有口饭吃,还算是饿不死。”
“买还算好的,但我听说啊,有时候这些捕奴队的人,看到孤弱的人群,会直接劫掠!”
一些偏僻的村子甚至整条村的村民都被抓起来,卖不出价钱的老人就放逐在野外,让他们饿死、冻死。
青壮年就当劳力卖,有些姿色的女人,就卖到最贱的勾栏,接客到死。”
“唉!这些西洲人,性情真是太残酷了!”
“就是说啊,什么奴隶产业,咱们夏人早就在1000年前废除了,他们还搞得那么红火,真是缺德!”
李唯一吃完捞粉,出了面馆:
‘捕奴队么?早就听说奴隶产业赚钱,也不知道有多少油水。’
李唯一不喜欢这些嚣张跋扈的家伙,不过也罢了,他也不会跟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如果敢来找他麻烦的话,到时候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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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昏暗的屋子。
胡运盛感觉口干舌燥,艰难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斑驳破旧的天花板。
“这、这里是哪里?”
胡运盛努力睁开干涩的右眼,打量周围。
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角落有各种杂物杂乱堆放,墙壁也破破烂烂。
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手脚被粗大的绳索牢牢地绑住。
胡运盛喘了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一张铁板上,整个人成大字形,手脚各处关节绕了好几圈绳索,绑缚得很牢固。
不仅如此,他现在全身发麻,酸软无力。
“帮主,你醒了。”头顶前方传来欣喜的声音。
胡运盛吃力地仰头看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庄,子,明。”
胡运盛一字一字地说道,面色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子明微笑着说道:“帮主不必担心,小子只是想和帮主谈谈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