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罗帐,红杏瞧见她苏醒过来顾不上与她说话惊喜的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快跟夫人说,姑娘醒了!”
“姑娘感觉身体怎么样?”红杏眼睛还红肿着,这会儿挂了欣喜的消息,未散的泪光还在闪烁。
姜长宁想安慰她自己没事,但喉咙沙哑一时未说出话来。
“看奴婢这记性!”
红杏一拍脑袋,到桌边倒了杯温水递给姜长宁,埋怨自己:“大夫之前交代过说姑娘呛了水必然会引起咽喉不适,让姑娘醒来后多喝些温水缓缓。”
醒了有一会儿了,也算恢复了些许力气。姜长宁接过杯子,温凉的茶水抚慰过她有些灼痛的咽喉和气管,胸口轻松了很多。
姜长宁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红杏的手背,那日遇险前后红杏待她之用心她都记得。
“宁姐儿醒了?!”
姜母匆匆推门进来,估计是走的急了,伺候的婆子被她远远落在后面。
红杏扶着姜长宁靠在床榻上坐起身,背后放了只软枕垫着。
姜母坐到她身边,一双眼睛来回的打量,看见长宁无事终于放下心来重重呼出一口气。
红杏去小厨房煎药,房内只留姜母和一个嬷嬷。
姜母有许多话想问,却又什么都没问。索性宁姐儿此刻已经平安无事,当时发生了什么多问无益,皇上都未调查出的事情宁姐儿又何必再牵扯。
只是……
姜母将嬷嬷挥退。
知道姜母有话要说,姜长宁把手里握着的杯子举起,将水一饮而尽。
“宁姐儿,我知道你自小就聪慧,有自己的主意。当年侯府和国公府的长辈们一拍即合定下了婚约,一直也没问问你的意思,想着你二人青梅竹马正是合适。但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思量,婚期将至,你可有什么想法?”
姜长宁没想到姜母竟然会说出这番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她一直想解除婚约,但为人子女孝为先,一直碍于姜母的态度没有直接提出来这事,倒没成想母亲已经看出来了。
“母亲,身在侯府对女儿来说,我不能说愿或不愿。但是作为我自己,我不愿。我不愿意同顾修璟成婚,母亲。”姜长宁费力的开口,声音还很沙哑,每说一个字喉咙都撕扯着泛痛,但她一字一句,认真又坚决。
姜母听着姜长宁的声音心疼的厉害,但她听出了姜长宁的认真,没有拦住她把话说完,只是又默默倒了杯水递过去。
宁姐儿这般不愿意却从未反抗过,她一定委屈了很久,若不是自己提起,她还要隐忍到什么时候呢?
姜母越想越心疼,下定了决心开口:“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我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去找国公府解除这个婚约。”
姜长宁靠在姜母的肩上拥住她,两人之间温情脉脉。
……
姜母做事雷厉风行,况且婚期将近也不能再拖了,差人给国公府递了帖子就急匆匆上了门。
……
“什么?!”上来就是这种重磅消息,顾母手上的茶杯差点没端稳。
还以为姜夫人上门是要商讨长宁和修璟的婚事细则,哪能想到她一进门二话不说直接抛出要解除婚约的事。
“姜夫人,且不说这长宁和修璟的婚约老早便在长辈们面前过了庚贴,现如今婚期已经将近,满城百姓谁人不知你我两家有秦晋之好。如今要退婚,不光是扫了长辈们的颜面,你让我国公府如何在百姓之间立足?”
顾母在出了抱错嫡女的事之前还是很满意姜长宁的,样貌出众贤良淑德还是城内有名的才女。只是这抱错之事被揭穿,她再好也不过是个农户出身。毕竟也算半个自己看着长大的,顾母倒也不在意这茬,国公府因此还得了不少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