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气氛不对,嬷嬷赶紧出来打圆场,她弯着腰笑着对脸上带有薄怒的姜母说道:“夫人别生气,想是姑娘担心您的身体,才没心思出门。”
“我的身体很好,有什么可担心的?”姜母说了两句话就有些喘,嬷嬷用手给姜母顺了顺气。
她身形消瘦,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平时保养得宜的脸上也有了一条条明显的细纹。
姜长宁起身给姜母倒了一杯参茶,姜母就着她的手喝了,语气又平和起来:“女儿家鲜有出门的机会,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一到花灯节便同长柏歪缠,让长柏带你出府,就为这个不知道挨了多少老侯爷的训。”姜母的眼中有着对往事的追忆:“我知道你的性子,看着稳重实则不然。”
“也就长柏惯着你,要不然你房中那么些个东西是怎么来的?”姜母嗔笑着点了点姜长宁的额头:“你们兄妹二人做的事情,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嬷嬷听了也跟着一起笑,她看着姜长宁语气轻快的打趣道:“府上谁人不知,夫人最疼大姑娘。奴婢陪在夫人身边几十年,有时看着也免不了吃味。”
“你这老货,惯会胡说!”嬷嬷的话让姜母哭笑不得。
她们二人相伴几十年,早已把主仆情份变为了割舍不断的亲情。
姜母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接着说道“我和你哥哥还在,有什么事自有我们顶着,你不必拘着自己。去吧,听说宝味斋又出了一味新点心,回府的时候带上一些。”
姜长宁明白姜母的意思,这是铁了心的要让自己出府。
看着姜母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态和她眼中的关切,姜长宁轻轻点了点头。
暖暖的烛光,透过窗棂洒了出来,屋子里一派温情。
听着里面的笑声,姜络站在门外眼神可怖,形容厉鬼。
手里盘中的点心几乎被她捏成了泥。
守在门外的小丫头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可姜络最终也没冲进去,她看着面前薄薄的一扇门,冷笑一声带着青禾转身离去。
红杏听说要跟着姜长宁一起出府,一双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兴奋。
她把箱笼里前不久府上新送来的几套春衣都找了出来。
放在榻上让姜长宁挑选。
衣衫都是极好的料子,用的拢烟纱穿在身上又轻又好看。
请的是绣楼里技艺精湛的绣娘,再串些好看的珠子。像这样一件衣裳所花费的银子就抵普通人家大半年的嚼头。
姜长宁正值妙龄,春衣自然选的亮眼的颜色。又因为她为人内敛不爱张扬,所以最后选的都是些淡紫天蓝的浅色。
姜长宁兴致不大,由着红杏在她身边叽叽喳喳。
选来选去,最后还是挑了其中那件淡紫的纱裙。
红杏伺候姜长宁换上,一袭淡紫色收腰长裙裹身。念及晚间天凉,红杏又为她拢上白色纱衣。
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将满头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饶是红杏每天对着姜长宁已经逐渐对美色免疫了,看见这一幕还是不由得呼吸一滞。
“姑娘,奴婢若非女儿身定也为姑娘魂牵梦萦寤寐思服。”红杏这句赞美倒也真心实意,在她眼里姜长宁哪儿都好,自然是谁都难配上她家的好姑娘。
“胡闹。”姜长宁轻斥一句,被红杏的直白夸的有些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