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然记仇,但还是更加珍惜生命,既然有作薇山这么个庞然大物顶在前边,自己这么个小小的草妖还是从心的好。
徐进之平滑地完成心境转变,当即便决定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多谢师叔如实相告,以及好言相劝,进之铭记在心。”
虽然这时候不疑真人很想说一句“怎么,终于怂了?”之类的调侃自己这特殊的弟子,但眼见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对方的疑虑安抚了他的情绪,只好将逗弄一番的念头强行压下。
“你看,若是好好修行,你能受这种气?
“管它什么神不神的,通通打杀了便是。”
当然,她还是在最后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出了应有的劝戒。
徐进之听不听是一回事儿,作为师尊,她有责任说出这些建议和指导。
哪知道这回徐进之倒一反常态,语气软了下来:“我会好好考虑师叔这番教诲的。该问的都有了答案,进之这便告辞了。”
惊喜地看着徐进之拜别的背影,不疑真人嘴角微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弟子,她知道自己除了监护与引导两项责任外,能做的其实很少。
他在修行一途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指点。
徐进之从不疑真人的住处离开后,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小院,而是闲逛般在山路小径间看起了风景。
听闲峰的山水从来像那两位居住在此的师徒一般懒散。
不同于作薇山其他七脉,这里除了必要的住所和设施,整座山峰基本保持着原始的状态。
葱郁繁盛的草木、挺拔奇崛的山石谷峰,以及昼夜翻涌不息的滚滚云海,共同构成了听闲峰谈不上出众也绝对不庸俗的出尘景致。
徐进之看着这些自己熟悉的点点滴滴,面色冷淡平静如幽幽潭水。
直觉告诉他,不疑真人或许还有隐瞒,但绝对没有说谎。
那么如今的情况就显得有些棘手起来。
十万大山那边信奉藏角亲王的无鳞贵人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着手试探作薇山的虚实,那么说明他们的神极大的可能已经重新开始凝聚神体,并且恢复一定程度的力量。
至少它已经能够为那些信奉自己的异族势力提供神血,这显然不是一团死去多年的遗骸残躯能够做到的。
而没有藏角亲王的复苏做底牌,无鳞贵人不可能有谋算作薇山的勇气。
甚至,单纯只有它一个从神开始复苏都不足以让十万大山有这种激进的行动。
那么巫神当年的五尊从神,是不是都已经陆续鼓动起心跳,将饱含仇恨与怒火的血脉注满了周身?
换句话说,作薇山是不是即将面临天大的危机?
徐进之认真思考着,不自觉便看着茫茫云海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