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碗汤,你的胃不太好,不能吃太急。”
在餐桌边坐下,秦风先盛了碗汤,轻轻地放在刘师师面前。
“嗯,谢谢。”
小声道了谢,看着眼前冒着腾腾热气的六菜一汤,刘师师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了?没有勾心斗角,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防备,就这样单纯地,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
别看她平时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女汉子形象,但才二十岁出头的刘师师,又怎么可能没点少女情怀?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自从大三那年因为看热闹,意外地被去学校挑选演员的剧组看中,刘师师就懵懵懂懂地踏进了这个圈子。但别人只看到她在电视和公共场合的光鲜亮丽,私下里的苦楚又有谁知道?
这几年,慢慢地了解了这个圈子的残后,刘师师就用一层厚厚的壳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别人随便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地解读,生怕说错话做错事,一不注意就得罪了人。
为了保护自己,不让那些传说中的黑暗降临在自己身,她甚至连不熟悉的人递的水都不敢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认识不过半个小时的秦风,刘师师却本能地感到安心,可以放松地做自己,也许是因为他平淡而温和的态度?是因为他看似不经意却真诚的关心?刘师师自己也说不清楚。
秦风可不知道,自己只是递了一碗汤,就在刘师师厚厚的心防打开了一道裂缝,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嗯?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抬起头却发现刘师师正盯着碗愣愣地发呆,秦风不禁奇怪地问道。
不应该啊!秦风可是知道自己的手艺,大师级巅峰,差一点就能进入殿堂级的存在,在整个华夏也没人能与自己比肩。虽然刚才炖汤的时间短了点,没有把味道发挥到极致,但也不至于让人无法入口吧?
想到这里,秦风下意识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细细地品味了一下,虽然火候稍欠了一点,但猴头菇的鲜和鸡肉的香都几乎完美地发挥了出来,相互交融又彼此独立,应该可以打90分以才对啊!
难道刘师师还是位隐藏的超级大富豪,每顿饭吃的都是顶尖大厨精心烹制的佳肴?可就算那样,也不可能稳压自己呀!而且前世也没听说过刘师师还有那样一层身份啊。
秦风在这边脑洞大开,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着,对面的刘师师也平复起了自己的情绪,悄悄地擦了擦红红的眼眶,胡乱找了一个借口:“啊,不是,我在等汤凉一点。”
“啊哈!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秦风正在乱想,听到这个解释下意识地就信以为真了,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唇角大大地向勾起,眼睛微眯,连一双剑眉也弯了下来。瞬间,刚才的稳重消失不见,变身成了一位气质暖男,只看他的笑容就会让人觉得心中洒满了阳光。
那灿烂的笑容看得刘师师又是一阵失神:真好看啊!
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又发了花痴的刘师师脸色再一次红了起来,急忙低下头去,拿起汤勺大大地喝了一口。
顿时,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该怎样来形容这碗汤给她的感觉呢?鲜?香?都对,但又都无法将其特点完美地描述出来,刘师师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用最简单最朴素的词汇给出了自己的赞美:“好喝!”
“好喝就多喝一点,这个汤很养胃的。”
“好喝”这个词听起来很苍白,但却是对厨师最好的赞美,感受到刘师师话中的真诚,秦风脸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嗯嗯!”
忙不迭地点头,刘师师已经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面前的汤,用勺子连喝了几口后觉得不过瘾,干脆直接把碗端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喝了个干净。
放下碗时,发现秦风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刘师师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简直太豪放了。天哪!我的形象全完了!
不过,经过这段小插曲,刘师师觉得自己跟秦风之间的距离无形中被拉近了许多,一点也不像刚刚认识,反倒跟相交多年的朋友一样,很舒服,很自然。所以她索性也放开了心怀,不去管形象的事儿,一边夹菜一边问道:“对了,秦风,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的?”
“哦,我学过一点中医。你知道,中医的诊断手段分为四种,望闻问切,其中‘望’就是通过面色等表象来判断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五官中口对应脾胃,你的嘴唇颜色不对,有些苍白。”
除了秦风说的这些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只要是艺人,身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小毛病,最常见的就是肠胃病和皮肤问题。
因为艺人是这个世界生活作息最不规律的职业,拍戏,拍广告,赶各种通告,忙碌的工作让他们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很难准时,而生物钟被打乱之后,内分泌也会跟着紊乱,各种小毛病也就接踵而来了。
“这么神奇?”刘师师显然对中医并不了解,感觉自己跟听故事一样,看一看就知道别人有没有病,这太夸张了!
“中医认为人体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无论哪个部位发生病变,都会影响到其他地方,所以望诊断症并不奇怪。《扁鹊见蔡桓公》里,扁鹊判断蔡桓公的病情就是望诊。”
中医的理论太复杂了,秦风也不打算细说,否则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哦,好吧。对了,你是做什么职业的?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快一年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刘师师也没在这个问题纠结,转而又问道。
而这个问题也让秦风有点尴尬,确实,做了一年的对门邻居,竟然从来都没有碰过面,这确实够奇葩的。不过人家既然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
“呃,我是个自由职业者,工作很杂,不过一般都是通过网络进行,所以不太常出去,没见过也很正常。”
秦风也只能这么说了,不然怎样?告诉她自己参加了十年的世界大战,还完成了从士兵到将军的伟大历程?别逗了!这样说人家肯定会认为他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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