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喏。”
简单的行过礼后,孙见微坐在玄衣中年文士的对面,接着就开始与对方讲起,今日他与苏大器见面后的详细内容。
中年文士一边听,一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其后,孙见微将手中书稿在石桌,推给中年文士。
“这便是大器师弟今日留下来的书稿,请老师过目。”
中年文士轻嗯一声,神色淡然翻阅,一目十行,没一会儿便看完了,将书稿放下。
道:“那就按他的意思去办吧,辛苦你了。”
孙见微应“喏”,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解的问道:“学生心中有惑,请老师解答。”
玄衣文士道:“你问。”
孙见微道:“学生一问,若老师想对大器师弟说些什么,或是有旁的谋算,为何不直接将他招过去说话,却要通过学生呢?”
中年文士嘴角挂起一抹温和儒雅的笑容,缓声道:“因为他最近几天在茶馆说书,所以你适合。”
因为所以,就是这么个道理,老师没有过多的解释。
但孙见微很快反应过来,想起自己被不少人知道的癖好,一时竟是有些赧然,确实啊,按这个道理来说,他的确很适合。
很巧合,便也很适合。
想了想,孙见微又问:“学生二问,老师可是想要做什么事情,不方便出手,因此通过这般手段,让大器师弟去做?”
玄衣文士嘿然一笑,坦然答道:“不是为师要做什么,而是他想要做一些事情,势单力孤的,挺可怜。”
先生言语简单,孙见微却听明白了。
苏大器想要做些事情,这些事情,很可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先生可怜他,想要帮助他,却没有合适的借口,或者说是机会,不方便插手,因此只能如此行事。
琢磨清楚这些后,孙见微道:
“学生三问,书院众多学子,先生看好的也有不少,可等他们离开书院后,不管将来经历什么,先生都不会过问。”
“为何却对苏大器,唔……显得有些重视了,难道只因他是本届县试头名?但以往的头名也有不手啊。”
黑袍先生笑了笑,继而又叹息一声,显得颇为感慨,回答道:
“唉~我姜奇安,在书院教书近十年,苏大器是所有学子当中,唯一一个读书读出‘浩然气’的。”
“我原想将他收为闭门亲传,只可惜,世事弄人呐,哼,他倒是果决,将胸中初见成效的‘浩然气’给废了。”
“惹得我又痛惜,又钦佩,又想起了诸多往事,不免感伤,好大决心呐,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我若是出面……”
说到此处,奇安先生便再未说下去。
虽然孙见微并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但他也大概知道先生的未尽之语是什么意思。
因此,也再没有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