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您请跟我来一下会议室。”
刘院长面色凝重。
高蕾蕾跟着母亲进去,高红星拉着赵卫国也跟了进去。
会议室内,坐了十几个专家和主任。
个个沉默不语,脸色沉重。
高母五十出头,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大户出身。
“刘院长,老高到底什么情况,还请您直言。”
高母不疾不徐,言语稳重。
“唉!那我就直说了。”
刘院长叹息一声,“刚才经过我们全力抢救,领导暂时从鬼门关躲过一劫,但是藏在领导头部的弹片已经多年,我们…我们没办法取出弹片。”
“我们医院是全城医疗条件和医疗技术最好的医院,就算做开颅手术,成功率也几乎为零。”
刘院长自责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不不,我不想听对不起,爸!”
高蕾蕾顿时泪如雨下,起身要去重症监护室看父亲。
医护人员本想阻拦,但刘院长摆摆手,示意让家属们进去,送大人物最后一程。
“爸!呜呜……”
一向冷若冰霜的高蕾蕾,此时却趴在父亲床前,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泪如决堤。
大人物戴着氧气罩,浑身插满管子,眼睛紧闭没有知觉。
听到高蕾蕾的呼喊声,大人物的眼皮微微抖动,他想努力地睁开眼,但却不听使唤。
高夫人坐在病床旁,握住大人物的手,眼睛湿润。
她强忍悲伤,“老高啊,你这辈子太累了,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红星你放心吧,我会管教好他的。”
高红星扑通一声跪在地,“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快起来吧,还像小时候一样,去野外教我打兔子,教我爬树掏鸟窝,教我下河捉鱼,呜呜…爸……”
男孩一向晚熟,何况高红星只有十来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是正儿八经的小孩子。
可他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孩子。
他自幼管教极严。
别人家孩子放学后可以玩老鹰抓小鸡。
可他放学后只能憋在家里学习。
别人家孩子过年可以放鞭炮。
可他过年只能去靶场练习。
普通人家孩子的快乐,他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得到过,可仅有一次。
那次,父亲因伤休养。
终于空出时间,带他去野外打了一次野兔,去林子里爬树掏了一次鸟窝,下河捉了一次螃蟹。
从那以后,父子俩再无陪伴。
父亲一天到晚忙不完的工作,连面都很少见。
从那以后,高红星失去了快乐。
好不容易见次面,父亲总是教训数落他。
从那以后,高红星内心充满了孤独。
这么多年,他其实挺恨父亲。
是父亲剥夺了他的童年,是父亲剥夺了他的兴趣,是父亲剥夺了他的人生希望。
是的,他恨父亲。
但是,当父亲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时,他的脑海里,不再是父亲训斥他的画面,不再是父亲打骂他的画面,而是父亲带他去打野兔掏鸟窝捉螃蟹。
这一刻,这么多年所有的恨,瞬间化为爱的悲痛。
高红星口中的打兔子、掏鸟窝和下河捉鱼,让大人物极为触动,他眼角流下两行热泪,颤抖着双手,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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