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缺个捉笔的人,长安的那些读书人,每每听到他尉迟恭的名字时,都会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也就这于青山,被他好说歹说才请到了军营。
每日里,跟祖宗似的供着,生怕读书人吃不了苦,还特意给于青山安排了单独的营帐,派了专门的亲卫伺候。
吃的方面更是单独开的小灶,专门有厨子负责于青山的伙食,真正照顾的跟个祖宗一样!
尉迟恭其实心里也恼火,有时候脾气上来时,都恨不得一刀剁了于青山,可到底还是没敢动手!
要是这于青山也给他剁了,那以后他尉迟恭,就真的请不到捉笔先生了,所以,无论于青山做什么,他尉迟恭都尽量的忍着!
“大将军就莫要再劝说了!”于青山似乎也吃定了,尉迟恭不敢放他离开,因此,尉迟恭越是劝说,他便表现得越是坚定,道:“出了这样的事,于某还有何脸面,再继续待在军营啊!”
“于先生这话就言重了!”尉迟恭背在身后的拳头,都已经攥的咯嘣作响了,可表面上,却还是耐心的劝道:“无非是个混小子而已,谁还会真当回事啊!”
“呵!”尉迟恭的这话落下时,于青山顿时无声的笑一声,一脸苦笑的摇摇头,道:“大将军是真知道,那姓徐的小子,是如何诋毁于某的啊!”
说到这里时,于青山的脑海里,便又浮现出,当日徐宁骂他的话,沽名钓誉、作威作福自己鸡毛当令箭,结合着后来的事,这几句话,便像是刀子一般扎在他的心口!
“知道知道,某家怎会不知道呢!”尉迟恭自然是早就听说了,当日早上发生的事情,因而,看到于青山一脸痛苦之色时,便道:“于先生放心,回头某家便会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的!”
“大将军还是千万不要!”听到尉迟恭的这话,于青山的心里,顿时便得意了起来,但表面上,却还是痛苦之状的道:“毕竟此事是于某输了,大将军若是再这样做,只怕别人又说,是于某怂恿的大将军的…”
“嘿,某家做事向来由着自己!”听到于青山的这话,尉迟恭顿时发出一声冷笑,目光望着于青山道:“便是教训了那小子,旁人谁敢指责某家!”
“可那日之事,许多人都已看到!”听着尉迟恭恼怒的话,于青山越发便得意起来,目光望着尉迟恭时,不由假惺惺的叹道:“今后他们只要见到姓徐的小子,难免就会对大将军有所腹诽的啊!”
尉迟恭并非傻子,那里还听不出于青山这话的意思,闻言后,不由的在心里怒骂一句,随后,便只能叹口气道:“那就让那小子离开军营吧!”
“大将军,这不太好吧?”明明是他要徐宁离开,可这会儿,听到尉迟恭的这话,脸上却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冲着尉迟恭说道。
尉迟恭的拳头,捏的咯嘣作响,有一瞬间,真恨不得一拳砸在于青山的脸上,他尉迟恭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可权衡了下利弊,尉迟恭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了于青山,毕竟,于青山是他请来的捉笔的,而徐宁却是个无名小子罢了!
实在是没必要,为了徐宁一个无名小子,放过了于青山,到时候,还得他尉迟恭,拉下脸满长安的去寻人!
直娘贼的,都怪自己的暴脾气,全长安都出名了,弄得现如今,都没人敢来他的手下做事!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转过身时,便冲着门口的亲卫,粗着大嗓门吼道:“去将那姓徐的小子给某家叫来!”
听到尉迟恭这话落下,门口的一名亲卫飞快离开,于青山的眼底深处,顿时露出难掩的得意,若非是尉迟恭在场,他都要当场哼起小曲儿了。
赢了于某又能怎样,会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被赶出军营,当真是太幼稚了啊!
亲卫还没回来,索性等着也是无事,于青山的目光,便不由落在了尉迟恭的帅案上,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大将军?”
听到于青山这突然的话,尉迟恭顿时回过头来,当看到于青山的目光,望着帅案上的卷轴时,登时便叹口气道:“那是陛下派人送来的一张画像!”
“画像?”听到尉迟恭的这话,于青山的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表情有些疑惑的道:“什么画像,还需要陛下派人给大将军送来?”
这话有种刨根问底的架势,尉迟恭心里有些气恼,可还是耐着性子,给于青山解释道:“听陛下说,画像上的人乃是救过陛下的,要各州府务必全力寻找…”
于青山听的万分惊讶,心里也不由嫉妒了起来,能够救过陛下的人,又让陛下如此大费周章的寻找,那这人今后想必是飞黄腾达了啊!
可正准备上去翻看时,帅帐的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随即,便见得徐宁跟高甑生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帅帐走来!
于青山的眼眸,顿时得意的眯了起来,那目光像极了,等待许久的猎人,看到猎物落入圈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