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正带着一群人来到中华邮行大牌坊旁边的会客厅,见到了这群泰州学派的读书人。
来的有四五十人,前面两位三十来岁的一男一女带头,果然,泰州学派不拘一格,男女都有读书的权力。
“在下杨子正,敢问各位怎么称呼,从哪里来?”杨子正朝大家抱了抱拳后说道。
“这么年轻?”带头的那女的惊呼道,不过被那个男人的给拉了一把,杨子正无奈的笑了下。
“在下高国印,这是舍妹高凤莲,吾等云南姚安人,皆为泰州学派传人,听闻杨少侠宣讲科学新学派,吾等特为泰州学说出路而来,想拜入科学门下寻找泰州学派之出路。”这个身高一米六多,但非常健壮,皮肤有些黝黑,带着西南口音的高国印介绍道。
“噢,我知道了,李贽老先生曾在姚安为官数载。”杨子正立马想起了李贽这个骂儒学骂孔子的泰州学派中最有名的思想家。
这个李贽以孔孟传统儒学的“异端”而自居,对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重农抑商、假道学、社会腐败、贪官污吏,大加痛斥批判,主张“革故鼎新”,反对思想禁锢。
抨击程朱理学,贬斥程朱理学为伪道学,提出不能“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
还对被封建统治者奉为金科玉律的儒家经典和孔孟之学进行抨击,对儒家经典的《六经》《论语》《孟子》表示了极大的轻蔑,认为这些不都是圣人之言,是经过后人吹捧拔高形成的,不能当做万年不变的真理。
他提出了至道无为的政治理想,针对明王朝的腐败政治,李贽提出“至道无为、至治无声、至教无言”的政治理想。他认为人类社会之所以常常发生动乱,是统治者对社会生活干涉的结果。他理想的“至人之治”则是“因乎人者也”,顺乎自然,顺乎世俗民情,即“因其政不易其俗,顺其性不拂其能”,对人类的社会生活不干涉或少干涉。
最最重要的是他提出了‘民本主义思想’,虽然孟子早就提出“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的主张,但在历代统治者中,实际均未成为一种政治实践。而李贽大胆提出“天之立君,本以为民”的主张,表现出对专制皇权的不满,成为明末清初启蒙思想家民本思想的先导。对封建统治者残酷压榨鱼肉人民的暴行,李贽更加以无情揭露。
当然,李贽还提出要重商,李贽承认个人私欲,“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天尽世道以交”,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换关系、商业交易合乎天理。针对正统理学家的“存天理灭人欲”的命题,他提出“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的主张,认为“理”,就在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对正统思想提出了挑战。
李贽还认为,人们的道德、精神等现象存在于人们的物质生活中,“穿衣吃饭,即人伦物理”,就是他提出的著名理论,这是带有朴素唯物主义的思想。
他主张“个性解释,思想自由”,提倡“人人平等”,提倡“婚姻自由”,提倡“尊重妇女”。
好吧,这特么的是提前了四百年的“启蒙运动”及“五四运动”,对照起李贽,杨子正觉自己这个穿越客像是个假的后世人,李贽才是。
思想太先进了导致被打压得不行。
“问题是你们怎么觉得能在科学里找泰州学派的出路呢?”杨子正问道。
“是在下的父亲推荐的,他说如今泰州学派想要寻得一条新路,只有跟着杨少侠学习科学与哲学。”说着人群中一个同样三十岁左右的壮年站了出来。
“请问你……”
“呃,忘了介绍,鄙人陶增祥,吾父是宝庆府的知府陶珙,吾妻是这位高凤莲。”陶增祥介绍道。
“啊?我们宝庆府的父母官是你父亲?”杨子正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他们宝庆府的父母官竟是泰州学派的传人。
“正是吾父,吾父年前给吾等写信,让吾等前来拜师入门,吾前年前腊月二二五出发,至此已有一月有余。”陶增祥说道。
“……”这泰州学派果然是行动派啊,一封信就让这四五十人年都没过赶路一个月来拜师,说实在的还真让杨子正有点感动。
“多谢各位看得起我杨子正,这样,各位风雨兼程也辛苦了,我先安排大家住下休息,然后各位用几天时间先了解一下中华邮行,我们再相互畅谈一番,然后大家再决定是否加入科学门派。总之,有人来学科学我是欢迎的,但是我觉得你们赶路月余时间也不想这么匆匆忙忙的就拜入不了解的学派之下吧?各位看怎么样?”
高国印,高凤莲及陶国祥三人交流了下眼神,觉得很靠谱,然后纷纷抱拳。
“那就叨扰杨少侠了,吾等遵听安排。”
“那好,那个蒋秘书,你去把各位朋友安排好了,这些天他们要去哪里考察你让人一一带他们去。各位,这样,你们先看三天,三天后我们再作交流如何?”
“杨少侠此安排甚妥。”高凤莲满意的抱拳。
“呵呵,既然你们满意就好,对了,我们这里也有女子学堂的,你们也可以了解一番。”
“真的?看样子杨少侠也是尊重男女平等,人人平等的?”高凤莲眼睛一亮。
“当然,我不仅希望人人平等,男女平等,我更希望所有人都能够读书。好了,你们先去看吧,看完后我们再聊。”
“行,杨少侠,吾等告退!”
等他们这一众人走远,陈维崧蹩着眉头凑到杨子正身边。
“老师,他们是泰州学派,读书人中的异端,这,如果,那个你收他们为徒会让科学更艰难的。”陈维崧对科学非常的喜欢,但对泰州学派就……
“维崧啊,你看,你这就是格局小了,那孔圣人还说‘有教无类’呢,我们科学就要有门户之见了?哪个学派不能学,哪个学派能学?他们异端怎么了?我们科学不还是被一些腐儒骂成异端了?你没看密之兄都写文章站立场了?”
“啊,是,老师教训的是,维崧还用儒学的想法看科学的问题,实属不该。”陈维崧终于明白了自己错在哪了。
“不用自责,这是正常的,毕竟我们这科学才刚刚开始嘛。走,去我的办公间给你们看一看红毛夷的世界堪舆图,重新认识一下世界有多大,我们要把眼光打开,不要只盯着大明这一亩三分地。噢,对了,以后红毛夷、佛朗机人我统统把他们称为西方人,西方那个地方可不止一个国家。另外,我们得一起合力把科学的教材给写出来了,要不然越来越多的人来都不知道科学是什么。”
杨子正边说边带着三个学生回办公间,既然有人来投那就必须要用点狠招让世人见识一下科学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