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雪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但却没有立即赶过来,而是慢悠悠的踩着闫决冥爆发的最后一刻姗姗来迟。
“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唤我来,所为何事?”
钟离雪懒洋洋的行了一个不甚规矩的礼,看的闫决冥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钟离雪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看到大娃红彤彤的手,故作惊讶。
“呀,大殿下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肿成这般模样?”
“你少在这里装傻!父皇,她绝对是故意的,肯定是因为我上次把她推进湖里,所以心怀怨恨,这次故意让夫子苛责我,这个臭女人不是好人,你一定要狠狠罚她!”
听见钟离雪主动“关心”他的手,闫景宸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转身抱住闫决冥的大腿,泪汪汪的嚷道。
闫决冥眸中血色翻涌,虽然不喜闫景宸一口一个臭女人的称呼,但还是冷冷的看着钟离雪质问道。
“淑妃,大殿下说的可是事实?你可认罪?”
“认罪?陛下,天地良心,我是说过让夫子严厉一点,可从来没有苛待过大殿下啊。”
钟离雪一脸的无辜,振振有词。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大殿下顽劣,先前的太傅年迈,管教不严,所以我才特意请了晏太傅过来,这可完全是为了大殿下好啊。”
“你撒谎!你就是故意报复我!父皇,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听见钟离雪提起之前的太傅,闫景宸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他在老太傅脸上画王八的事情要是被闫决冥知道了,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思及此,闫景宸扯着闫决冥的衣角,故技重施,可怜兮兮的仰着下巴。
“父皇,孩儿的手好疼啊,会不会废了啊!”
闫决冥原本还觉得钟离雪说的有些道理,这会看见闫景宸撒娇,理智瞬间没了,不悦的皱眉。
“太傅传道授业,自然是要严厉一些,可景宸毕竟是皇子,惩罚也要有个度!”
“陛下,自打一进来您就一直揪着大殿下的手伤不放,可您有没有想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凡事顺从不一定好,严厉一点也算不上坏,不能只看表面以偏概全。”
眼看着闫决冥要反驳,钟离雪先发制人,一脸严肃。
“殿下们是千玺国的未来,理应好好培养,大殿下是长子,是其他殿下的典范,今天我去国子监询问大殿下功课,大殿下可是连《论语》都不会背,陛下真的觉得这样也无所谓吗?”
钟离雪语气深沉,一副全然为了闫景宸着想的模样。
闫决冥目光犀利的盯着她,猛然一拍书案,厉声呵斥。
“大胆!皇子社稷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嫔妃能评论的?钟离雪,就凭你刚才的言论,朕就是直接砍了你的脑袋也没人敢说什么!”
闫决冥说着,身上的霸王之气喷涌而出,磅礴的压向钟离雪。
钟离雪差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坚定的看着闫决冥。
“陛下不会,因为您知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不卑不亢,不疾不徐。
钟离雪像是感受不到闫决冥的怒气一般:“陛下自己就是在万千期待中成长的人,应该知道,作为皇子,是最不能懈怠的。”
沉默。
漫长时间的沉默席卷而来,御书房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闫决冥看着钟离雪,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不得不说,钟离雪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小时候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