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让自己无视风险,去使用这等危险的知识,一边又让不要太激进。
梁宇修觉得二指一定是老糊涂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似乎是误会二指的意思了,万一人家是想让他在此地施展知识中的仪式呢?
对啊,二指虽然也属于看一眼就会掉san的类型,可祂却能用古怪的能力使得理智又涨回来。
这样想来,祂说不定还真能让梁宇修在仪式中全身而退。
当然,梁宇修还是可以选择不举行仪式的,没人强迫他必须这么做。
但他真的舍得吗?
他太弱小了,弱小到只能在这个充满着绝望的世界中用自己的死亡来为自己铺路。
别人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他呢?一回头,通往王座的阶梯上全是自己的尸体。
正常人谁愿意这样做呢?
再说了,他必须去面对那混沌的低语——只有真正面对了恐惧,才能去战胜恐惧。
他可不希望再碰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小喽啰时,自己再次狼狈至极地逃跑。
再三向恩雅婆婆确认了二指大人的意思,梁宇修盘腿而作,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触碰起心底的那抹黑暗。
单调、无序、混乱的低语再次在脑海中浮现,那是来自远古时代、毫无意义的吟唱。
而后好似有一双枯槁的手紧紧地攥住他的大脑,将其反复揉捏,只为了让那杂乱无章而又浩如烟海的知识灌入其中。
眼前突然浮现无数难以辨别的字符,字符相互排斥又相互交融,渐渐组成了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突然,一只丑陋而庞大的怪物从黑海中出现,它扭动着那宛如独眼巨人般身躯,不断地用身体上的鳞片冲着梁宇修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梁宇修晓得,这是仪式时要做的动作。
他强忍着凌迟般的痛楚,目不转睛地盯着怪物,只为将它的一举一动印在心中。
然而,那怪物越来越近,眨眼间便已来到梁宇修身旁。
它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慢慢地,尖锐的牙齿已经快要咬断梁宇修的脖子。
而梁宇修在干嘛?
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嘴里不断重复着难听的语调,似乎怪物依旧在黑海中起舞,而他,则是那个歌者。
“醒来!”
“啊!!!”
梁宇修瘫软地倒在地上,冷汗已经浸透了他身上的长袍,好半晌才缓过神来,长叹道:“两世为人呐…”
想向恩雅婆婆道谢,却听她再次用手中的拐杖敲击着地板:“不可冒进,不可冒进…”
不对,刚刚唤醒他的声音没有那么难听,而是温润如玉,细腻如水,倒是有几分熟悉。
难不成是二指?
他抬头看去,发现指头大人依旧在毫无意义地扭动着身躯…
算了,无所谓了,谁救的都一样,现在重要的是将刚才获取的知识再梳理一遍。
除去那诡异可怖的舞蹈,梁宇修从刚才的深渊中还知晓了仪式所需的素材。
“忠诚奴仆的枯骨、葡萄容器的鲜血、卑鄙玷污者的腐肉、固执之徒的灵魂…”
不是,这都哪跟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