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见色起意?”
这是八月的最后一个夜晚。
跟前两天一样,电话又通了,不过这次是陈远先打过去的。
听到对面的笑声,陈远笑道:“这话说的,这怎么能叫见色起意呢,这难道不应该是雪中送炭,救人于水火吗?”
“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不过我就总觉得你是见色起意,然后还不想给钱。”苏汐刚洗完澡出来,正擦头发,手机则开着外音放在桌上。
陈远莞尔:“那你就直说我想白嫖呗?”
“难道不是吗?你自己都说了,你没想开厂,只想收点授权费打打专利官司的。”苏汐笑着说道。
陈远深吸一口气:“此一时彼一时嘛,不然怎么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呢?”
“所以你是确定要接手了?”
“嗯,确定,马上九月,十月有广交会,看看能不能往外面卖点,不行就专注国内,反正肯定比单纯收授权费赚得多。”
主意早就定了。
当刘安交底的时候,整个农机厂便连地皮一起,被陈远当成了囊中之物。
之所以没有当场答应,不过是一种“矜持”。
毕竟太猴急是不对的。
太过猴急,会让人看轻,容易坐地起价,还容易让人对后面的事没信心。
苏汐便道:“也对,自己做肯定比收授权费赚,即便是将来不做这个了,也还能做别的,那钱够吗,要是不够,我给你想办法支援点。”
“好是好,问题是以什么名义呢?”陈远笑,又开始调戏。
苏汐笑骂:“你说呢?别忘了,姐还是股东兼企业法人呢,公司姐有份的!”
“好吧好吧,不过暂时不需要,手里这点钱应该够了。”
“嗯,那需要说话,多的不敢说,三五十万还是能凑出来的。”
富婆就是富婆,说话喝汤一样,不要太轻松。
之后又聊了聊,关灯,睡觉。
转天九月一号,星期三。
陈远在铃声中醒来,却不是苏汐,而是刘安。
“哦,刘厂啊,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有没有事,那肯定是有事的。
有什么事,心里也一清二楚。
不过还是那句话,要矜持,要装,不能表现得太过热情,更不能猴急。
刘安心里本来就凉。
他就是单纯上岁数了,睡不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电话碰碰运气。
万一就成了呢?
要万一成了,他轻松了,大家伙高兴,市里也高兴,大家都高兴。
反过来,不成也没什么,就当聊天呗,跟谁聊不是聊?
一听陈远这语气,好似全都给忘了,不禁又凉一截。
不过还是沉住气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年纪上来了,睡不着,这不昨天你说想承包吗,突然想起来,就打电话问问,看到底怎么个意思。”
“哦,这事啊,我还正想跟您说呢!”
“这事我跟我爸商量过了,总的来说是没什么问题,就有一条,要管理经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