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那老者报出“查吉”这个名字,玉摧红不由向那一方看去,一位老者跪伏郭振藩的脚下,手足发颤,形象枯稿,这凄凉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之意。
玉摧红劝道,“郭堂主,差不多就算了吧。”
郭振藩冷冷一笑,道,“玉年兄,你以为我会怎样做?”
玉摧红反问道,“你所求者,不过是他老人家心中的秘密,如果现在杀了他儿子,你以为他老人家还会与你合作吗?”
玉摧红称查吉为“他老人家”,却不直呼其名,其中大有道理,当年,查一清做为江查查家家主,自然要从宗族子弟中选拔人才培植嫡系亲信,其中最出类拔萃者区区四人,分别为:查良,查喜,查成贵,查吉。
查吉既然是查喜的同辈之人,玉摧红当然也要以待叔叔的礼数尊重对方。
郭振藩冷冷一笑,道,“权当给玉年兄一个面子吧,悟本大师,放人。”
悟本手掌一松,少年刀客当即滑落于地,他口唇乌青,全身打战,便如同犯了疟疾一般。
众人凛然,这大和尚悟本的玄冰掌着实厉害!
此时,查吉目露不屑地瞥了一眼玉摧红。
玉摧红明白,自从查一清暴亡之后,在查家人眼中,他就己经是杀害老家主的凶手,无论他再做下任何有利于查家的事情,查家人也不可能有半点致谢之意。
龙鳞白双掌一拍,又有人将掌声一一传递了下去,不消多少时间,壁立山道两旁的风雷堂徒众们这才敢点燃手中的灯明火把,犹如一条火龙蜿蜒曲折,远远的延伸到了山下。
这时,在齐圆指挥之下,又有风雷堂徒众们押解着上百名挑夫赶了上来,挑夫们动作小心,所挑的担子皆用油布遮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宝贝。
到了一处平坦之地,齐圆吩咐收拢阵形,风雷堂徒众让挑夫们卸下担子,小心码放,然后,将挑夫们集中到了一处,明显是监视了他们的行动。
也不知山上是如何传递的信息,山上休整时间中,一路之上的火把次递熄灭,重新归回到黑暗之中。
郭振藩道,“查吉,现在你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查吉口中含含糊糊,嘟嘟囔囔,众人皆听不清他在唠叨些什么,只见他步履蹒跚的走进了身后的一座破败的建筑。
月光下依稀可见,寺庙的建筑布局类似传统四合院,分为三进。大殿四面环绕长廊,殿中部原为一座面阔五间、进深四间的中殿,形成一个巨大的“回”字形。
也许香火不旺,庙宇年久失修,围墙倒了一半,中殿干脆已然倒塌,到处残垣断壁,腐败不堪,这地方,其实只能说是一处废墟。
查吉跌跌撞撞,本来就走得辛苦,忽然一脚踩空,差点摔了个嘴啃泥,他小心用手摸索,却原来是自已踩断了一块埋在瓦砾之中匾额。
匾额漆黑,上面依稀有个“郑”字。
查吉扶着那块匾额,叹道,“三宝呀,三宝,老子困在你这鬼地方己经三十几年了,难道你还想着我今晚就下去陪你喝酒吗?”
三宝?三保?他说的难道是郑和吗?
大明建国至今,郑和乃是最着名的航海家、外交家。
他有智略,知兵习战。自永乐三年起,郑和七下西洋,引得万国来朝,完成了大明历史上最伟大的壮举,在第七次下西洋期间,郑和去世,
因其一生贡献太大,世界各国建有多处郑和庙。
玉摧红这才想到,自己现在己经到了江宁城外的牛首山,这山上本来就有人为三和郑和修了一处衣冠冢,也就是郑和墓,当然,郑和墓边不远处,又建有郑庙。
江宁城内少有回民居住生活,至于为什么要修这座郑庙,就无从得知了。
玉摧红随即又想到,传闻,在查一清重点培养的四名亲信之中,以查吉最为年轻,只是他生性又最为放纵落拓,曾一度因酒后失德,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行,有损江南查家的门风,查一清震怒之下,责令其在牛首山上守一辈子的郑庙!
而郑庙早已经在几十年前就垮塌了,查吉却坐在这片废墟堆上,又守了几十年!
如今,龙鳞白为那少年刀客接驳了断腿,放在一张简易担架之上,由两名风雷堂弟子抬着,一路随行。
少年刀客道,“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查吉道,“回家。”
少年刀客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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