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小姐抓相公,一直是要闹得鸡飞狗跳,鬼神不敢上前参言。这小胡子横生枝节,屡屡坏她的好事,岳珊珊越看他越觉得油腻猥琐,面目可憎,听他如此一说,才明白:原来是那个秦淮河畔过气了几年的浪子!
“六指儿就只能请来你这么个帮手吗?”岳珊珊反语相讥道。
“家有万贯财,千金复还来,此船是我开,美人我请来,太湖边上过,不知何故,今天竟然被女将军惦记上了。”玉摧红不以为意道。
岳珊珊切了一声。
“女将军请看,祝允明又在哪里?”玉摧红欠身一让道,虽然二人刚刚打过一架,他脸上依然笑容可掬。
岳珊珊目光一肃,将二人身后的家丁及公子哥们全数横扫了一遍,却是一个也不认识,她转身正欲下官船。
“扑哧!”一声,不知何人赶在此时却将闷屁放了出来。
岳珊珊立刻转身,大喝道,“祝枝山!”
原来,这祝枝山平素还好,只要一到关键紧张处,就爱放屁泄压,眼看着好容易送走的岳珊珊又转回身来,祝枝山藏在人从后暗暗叫苦。
好在他的脸色红淤,肿成一个猪头模样,一时之时,还不至于被指认出来。
“花将军,屁乃人之生气,若是唐突了美人儿,屁民玉某在此向您赔礼了。”玉摧红挡在前面,只是淡淡一笑,口中讲得客气,他脸上却没有半点赔礼的意思。
岳珊珊岂是好糊弄之人,她冷声喝道,“不想脑袋被砍了的,把手指都给我亮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允明先生祝枝山,天生异禀之相,他一只手上长了六个指头,所以常被岳家人戏称为“六指儿”。有了这种特点,纵然改头换面,明眼人也能一眼将他识破。
遍及船板的水师兵士闻令,凶神恶煞地逼了上来,不少人偷偷移动脚步,正准备与祝枝山撇清关系。
玉摧红进前一步,低声说道:“前番炮响,船家以为来了水贼,早早放救生小船下去,先送走了一批人。”
岳珊珊报以置疑的一声冷笑。
“本船可是借自兵部,女将军在此大动刀兵,若还是不能寻到你家夫君,只怕传将出去,徐老尚书的面子上不太好看吧?”玉摧红笑道。
岳珊珊闻声反而迟疑了,玉摧红所言的徐老尚书,乃是前兵部尚书徐有贞大人,徐老尚书又是祝枝山的亲外公,祝枝山憨厚乐天又有才学,外公对他极为宠溺。
夫妻间小事如此闹上台面,若是传到了老尚书的耳中,难保老人家不要爆跳如雷。
“女将军请仔细察看,祝枝山若真的在船上,你速速让他随着回去吧,拖久了,只怕引来灵霄阁天下英雄榜的爆料。”玉摧红说完自是一让。
灵霄阁天下英雄榜善于借题发挥,造谣生事之恶名,可是名满天下!
此话说得岳姗姗脸上的颜色微变,口中仍然强硬地道,“我岳珊珊行事合乎天理,才不会怕什么灵霄阁之类媒体在背后造谣。”
女将军甫一转身,传令兵到船头将令旗高举,喝一声道:“收队!”
信号烟火因此呼啸而出,众网棱小船栽满兵士后飞速掉转船头,信号烟火在天宇暗云中炸亮之时,众网棱船在水上穿棱,箭一样地尾随着消失在灰雾烟影之中。
过了许久,官船上的众人惊魂甫定。
这时,夜,己深深沉沉,人,仍然静静寂寂,连船下的太湖之水,也更显得冷冷清清。
在这深深沉沉,静静寂寂,冷冷清清的官船之上,也是被压抑狠了,祝枝山猛然站起身来,捂着被打肿的胖脸笑道,“老祝这次算又逃过一劫吗?既然那恶婆娘走了……我们酒照喝,舞照跳,兄弟姐妹们接着折腾起来!!!”
于是乎,夜风激荡,篝火飞扬,在祝公子的鼓动之,满船又是一片歇斯底里的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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