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徽听着耳边嘈杂的哭诉声。
向来喜欢清净的他,下意识蹙起眉头,一张玉面上阴沉得如外面浓浓化不开的黑云。
他周身的气压极低。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阴冷无比。
那些还在哭诉委屈的伙计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叫喊声戛然而止!
有人趴在地上,稍稍挑起眼眸向前看去。
待到目光触及到萧慎徽那双冰冷眼眸时,立刻垂下头,一张脸恨不得贴在地面上。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萧慎徽这才开口,冷声问:“刚才那位大人问你们,画像当中的人在四天前可来过这里?”
其中一位胆子比较壮实的伙计,往前爬了几步:“回王爷,刚刚那位大人在楼下便问过我们!”
“四天前,刚好是我们几人负责前厅的清扫。”
萧慎徽:“往下说!”
“是!”
小伙计应了一声,开始回忆:“像我们这些做工的,是在卯时上工。”
“平日里,即便到了辰时该营业的时候,也没有客人过来吃饭!一般都在巳时之后这里才会忙起来。”
“所以往常辰时那会儿,我们都在打扫整理,不过四日前,我记很清楚,一大早就有人拍门!”
小伙计抿抿唇,继续往下说:“拍门的人就是画像里的那位,瞧模样是个庄稼汉,面色蜡黄,不过脾气却爆得很!”
“我们干这一行久了,也有几分识人的本事!那人分明是个穷光汉,估计之前从未在馆子里吃过饭!”
“所以我们才告诉他,时辰还早,后厨的大师傅正在备菜呢,结果那庄稼汉一听就不高兴了!把身上的荷包扔在桌子上,说是给双倍银钱,既然有钱,那我们就立刻招呼客人啊!”
小伙计想了想,又道:“其实他也给小的们不少打赏钱……王爷,若是那人的钱财来路不明,小人把那日他打赏的钱交上来便是。”
他们在这里做工。
可不会在意那一份银钱。
左右能来百客堂用膳的客人,必定非富即贵,为人处世嘴甜一些,每月的打赏钱,可比庄稼汉种一年的地还要多。
萧慎徽听闻后,略一思索,开口问道:“他那日都点了哪些菜?吃了多少?可否喝酒?”
另一外长相比较清秀的小伙计忽然抖着话音,说道:“回,回王爷,小人记得……”
“那人把招牌上的荤菜全都点了一遍,酱卤肉,猪肉莲藕丸子,红烧肉,清蒸鳜鱼,蜜汁烤鸭,炖母鸡……”
小伙计报起菜名,嘴皮子倒是溜得很。
他顿了顿,又道:“满满一大桌子的菜,他们都吃了,还喝了五六坛子的酒!”
“他们?”萧慎徽挑眉:“还有何人?”
小伙计认真回答:“那日同他一起来的也是一位庄稼汉,衣服挺破烂的,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同乡!”
萧慎徽:“可还记得那人模样?”
“记得!”
“好,描述给本王听。”
一旁的孔青承上笔墨纸砚。
萧慎徽起身,来到书桌旁,提笔蘸墨,随着他们几人的描述,一张面孔渐渐跃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