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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县衙门口。
卫宽来到大门外鸣冤鼓处,由于常年不用,鼓架落满灰尘,鼓槌都不见了。
直接拎起拐杖,狠狠的敲向鼓面。
咚咚咚!
一连串鼓声响起,传遍整个衙门。
正在廨房摸牌的衙役们,先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哪里来的鼓声,随后惊醒过来,拎着腰刀水火棍呼啦啦来到门外。
朱班头骂骂咧咧:“哪来的田舍奴敢扰乱衙门,不怕挨板子?”
衙门告状有流程,必须先写好状纸递交衙门,坐堂的老爷按照顺序或者轻重,传唤原告上堂。
敲鸣冤鼓是坏规矩越级上报,无论冤屈大小,先要打一顿。
“老汉蛮人的刀斧都不怕,还会怕打板子?”
卫宽身子骨虽老弱,但是血肉沙场滚了三十年的老卒,怒喝声中带着一股子煞气。
朱班头精通武道,感应最是清楚,竟被吓得退了两步。
卫宽不理会衙役们,继续敲响鸣冤鼓。
鼓声传的远,听到的不止是衙门众人,街上行人闻声汇聚过来,对着衙役和卫宽指指点点。
张主簿此时正在官署品茶,上午处理案子已经烦躁,听到鼓声顿时生出火气。
“什么人敢乱敲鼓?”
平日里为了清闲,张主簿命人将鼓槌卸了,万年县已经三年没人敲响鸣冤鼓。
奈何鸣冤鼓是大乾太祖所设,按照大乾律,有人击鼓鸣冤必须升堂办案,否则无论案情如何,当值官员皆以渎职论处。
张主簿百般不愿,也只能升堂办案。
“威……武……”
站班衙役手持水火棍,高声呼喝。
卫宽跪在衙堂当中,抬头不见万年县令,公案左侧坐着个绿袍官儿。
“堂下所跪何人,为何击鼓鸣冤?”张主簿认出军中红缨毡笠,心中忽然生出不妙之感。
卫宽语出惊人:“大人,老汉卫宽,住在石桥街甲十七号,来衙门状告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当朝正二品,军权在握,大乾顶天的大人物。
啪!
张主簿重重一拍惊堂木,左右衙役怒视卫宽,堂中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放肆!大胆刁民,竟敢诬告兵部上官?”
“大人,老汉绝非诬告!”
卫宽让惊堂木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老汉在辽州当了三十年兵,按照军中抚恤制度,因伤退役后有三百贯抚恤。年初从辽州回来时,将军亲口答应过,回来就发钱。”
“然而自七月回来,老汉一直在家等着抚恤,直到现在还未见到。现在家中孩儿得了重病,没钱请大夫,不得已才来衙门告状。”
“原来如此。老丈快快请起,为国效力三十年,本官衷心敬佩!”
张主簿轻抚长须,语气缓和了许多:“朝廷答应的抚恤自是不会少,但是不止发放老丈一人,而是成千上万退役军卒,期间不能出任何岔子,所以程序步骤很是繁杂。”
“你且先回家等候,本官会帮你询问兵部,抚恤何时能能发放。”
卫宽听到这话,感激的连连磕头:“多谢青天大老爷!”
张主簿见唬住了卫宽,暗自松了口气。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