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铭现在的心情就像在白纸打翻的墨水,闷闷的。
半分钟前窒息一般的感觉现在还存留在体内,金铭是真的以为自己要完蛋,也埋怨自己的疏忽大意。但是当他来不及调整心态就本能地转身后,眼前穿着运动套装的男孩着实让他说不出话。
金铭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庆幸的同时又添了些惊吓后的不耐烦。夜间微弱的照明折射进男孩圆润清澈的双眸,宛如一潭湖水,深邃而又明亮。他靠的有些近,金铭不自觉挪了挪。
男孩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回答。柔顺的发丝在微风中一闪一闪。
“吓我一跳,”金铭没有回答他,“你走路咋没声啊,没啥事赶紧走吧,别打扰我了。”说完回头继续盯着目标,朝后甩了甩手。
男孩低头撇嘴一笑,“不是,这大晚在这草丛里鬼鬼祟祟的,挺让人好奇。”说完顿了顿,“你在看着什么?”
金铭现在满脑子都是眼前码头的那批人,他实在是不想被不相干的人扰了注意力。“警察办案,你一小孩不懂。”
“哦?警察办案?还抱着一小狗?”男孩抬眼打量着金铭,语气中带了些戏谑。
金铭懒得和他解释,“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学生就早点回家休息去!”金铭稍稍抬了抬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
“而且,我不是学生。”
“你....”金铭愠怒地直视着男孩漂亮的眼瞳。男孩也不在意,挑了挑眉,算是回应。
就在金铭打算再次开口时,男孩却打断他,“时候不早了”,说完转身离开,结束的如此突然,好像他们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离开时步伐也如他来时那般安静,没有声响。
金铭撇撇嘴,只当是学生短暂的好奇心。扭过头正打算继续观察情况,却发现交易已经结束。什么收获都没有得到,金铭只能暗暗叹自己运气不好,抱着怀中的小狗悻悻地回家。一边走一边暗自吐槽着刚才那个魂不散的小子。
灯光下,一辆黑色宾利静静地停靠在路边,车身的光泽突显着其主人的不凡身份,透射着冷漠与不亲近。
车里,驾驶座的男人接通了电话。
“你出去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而稳重。
“出来透透风。”
.....你好像心情不错。”
“见了个人。”
“什么人?”
“有趣的人”,话语间藏不住的愉悦。
郑号锡放下手里的咖啡,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有些惊讶。
“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过了,柾国。”
(四)
旋下车窗,范柾国呆望着形形色色的路人,发丝有些遮眼,看不出在阴影下双眸的色彩。
夜晚是静谧的,只是回家路低头的人们时不时抬眼望向黑色车辆,眼里的好奇在看到驾驶座男人的面孔后透露着惊讶,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则继续低下头赶路;亦或是少女们在瞥见车窗内那张面孔后,拉拉同伴的衣袖捂着嘴笑得羞涩。
“啧。”范柾国有些不悦,转而将车窗拉,启动了引擎,黑夜里留下一声呼啸划破天际。
范柾国自小就在国外长大,且不说自己的母亲在生下自己后就没了消息,连和自己的父亲见面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但是范柾国深知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家庭,明白自己人生的道路在出生下来就已决定好,由不得选择,自已终将是活在深狱烈焰里的人。
但范柾国自尊好胜,容不得失败,哪怕是铺好的道路,也绝对是要高傲稳当地走到尽头。所以,范柾国自小便事事做到完美无缺,受伤见血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围绕在身边的人们越来越多,随着自己逐渐成人不断地簇拥着表示衷心。
范柾国在他们眼里,只能看到无尽的肮脏。
在16岁那年,范父将郑号锡派来范柾国身边。而后来的郑号锡,便是范柾国的心腹。范父走后,郑号锡成了范柾国唯一信任的人。
金钱,毒品,性;
醉乱,颓靡,苟活;
范柾国早已习惯这样的环境,只是偶尔,在黑夜望着镜中沾染暗红色的自己,不禁会想看看自己的眼里的光泽是不是早已变了颜色。范柾国觉得自已有些可笑。
范柾国总是想,自己应该早已坠入地狱沟壑,陷入万丈深渊了。
“不会的,你眼里的光一直都在,只是你没发现罢了。”郑号锡每次都会这样对自己说。
范柾国只是无奈笑笑,算是了然。
范柾国望着车两边往后退的路灯。透过暖色的灯光,范柾国仿佛再次看到方才在草丛中那受到惊吓又倔犟的漂亮双眸,就像月光下泛着的涟漪。想到那个明显摆出不爽但又忍耐着的表情,范柾国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了?”电话那头听到笑声,问道。
“哥,你是对的”,
郑号锡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好像发现了”
“光”
是我眼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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