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王允动用美人计。
也不说朱儁这人被感恩戴德的王允,给坑的加速造反。
只说前日人来人往的长安城中,来了一行人。
这一行人一看就是远行之人,带着远行的风尘之色。
查验身份,乃是河东来的,非是歹人。
又有侍郎蔡邕府上的人来迎接,因此并未曾严查,很快就将人放入。
这行人,来到长安城中之后,倒也没有立刻前往蔡邕府上。
而是现在长安城中一处地方住下。
吃些食物,梳洗打扮一番,弄出一些新衣穿上,都打扮的光鲜。
然后在这长安城中采买一番,又将随行所携带的一些东西翻出用上。
第二日的时候,一行人马具皆披红,携带诸多礼品,一路喜气洋洋朝着蔡邕府上而去。
这正是河东卫家的人,前来接蔡琰了。
蔡邕虽疼爱女儿,却也知道女大不中留。
而且之前又出了那样一档子事,觉察到了自己女儿心思的一些变化。
虽自己及时提醒,而自己女儿也幡然醒悟。
蔡邕觉得,还是不够稳妥,需要尽早将女儿嫁出去,到河东卫氏为妻才好。
免得夜长梦多,再闹出什么乱子。
于情于理都不好看。
所以前番就去了书信,向河东卫氏说了此事。
河东卫氏那里,蔡琰未婚夫婿卫仲道,今年新染疾病,身体欠佳。
得了蔡邕此言,觉得可以冲冲喜。
不过倒也没有多隐瞒蔡邕,与蔡邕说了,卫仲道今年身体不适。
当然,多少还是有些隐瞒,那就是将卫仲道的病情,往轻处说了一些。
蔡邕是个大儒,比较豁达。
且这婚事早就定下,他本身对此也比较满心意。
当下就说,人生在世,谁还没三灾五难,没个生病的时候?
有病了治治也就是了。
不耽误成亲。
这個时候成亲,还能顺势冲冲喜。
被这天大的好事一冲,什么样的灾难,多少的霉运病气,也都消散于无形。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缘故,就是之前蔡琰落水,华雄救治。
虽也知道,这是为了救下自己女儿性命,不该多想,但难免会考虑一些世俗之人的目光。
又兼察觉到了一些自己女儿,曾经升起过的一些心思。
所以心中多少还是自觉有些亏欠卫家。
因此便在这种情况,将蔡琰的婚事商议定了。
卫家那里,就派出人来,前往长安结亲。
才有了如今之事。
当然,此番卫仲道倒是没有亲自跟着前来。
主要是他生了病,身子不曾将养好。
这个时候从河东到长安,路途遥远,多少的鞍马劳顿。
自然是不会亲自前来。
卫家只是派遣了可靠的人手,来操办此事。
先将蔡邕女儿接到河东,然后再在河东那里结亲。
蔡邕府上,同样是布置一新,显得喜庆。
中门打开,蔡邕亲自迎接。
蔡邕弟子顾雍等人,也都跟着忙活……
事情早在之前,就已经是计议停当,此时不过是走个过场,商议一些细枝末节,倒没有出现意外。
一切都是顺顺当当……
蔡琰房中,蔡琰正在这里默默的收拾着东西。
对于此事,她早已知道。
此时这河东卫家的人前来,倒也不觉意外。
说不出欢喜和悲忧。
直觉得心情显得复杂。
最为复杂的,便是将要离开阿爷,远嫁他乡为他人妇。
今后要在不熟悉的地方生活。
出嫁前的心情,总是难言……
她默默的收拾着东西,这些都是将要当做嫁妆带走的。
大件的早有人帮忙收拾停当,此时只余下了一下细碎的东西,她自己忙碌。
如此收拾一阵儿,忽想起猩红披风。
蔡琰站在这里失了半晌的神。
随后笑着摇摇头,接着在这里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了……
东西很快收拾妥当,事情也都安排妥当。
在事先择定的良辰吉日里,蔡邕府中停放着诸多车辆、担子。
带的都是嫁妆之类的东西,
蔡琰穿着一身嫁衣,来到蔡邕这里,朝着蔡邕跪下拜别。
说些保重的话。
一想起今后就要远嫁河东,远离父亲,蔡琰便止不住流下眼泪来。
几乎哽咽不能言。
饶是蔡邕这样的大儒,在这等时刻,也一样是心中震动。
接过蔡琰倒上的酒水,扬脖将要饮下之时,忍不住双目泛红。
有泪水滑落入酒碗,被他一起给喝掉了。
明明是美酒,入喉却尽是苦涩。
“我儿且去吧,莫要误了时辰。”
蔡邕收敛情绪,催促蔡琰。
蔡琰再度跪下叩首,洒泪相别。
边上小妹,自是舍不得蔡琰出嫁,跟在蔡琰身边相送。
拉着蔡琰的手,哽咽道:“阿姊嫁的这般远,今后若再想见阿姊,可是千难万难。
阿姊若是嫁到这长安该有多好。
今后我们姊妹还能时常相见。
我也能多多的去阿姊家耍……”
蔡琰擦去自己眼泪,又给小妹擦去眼泪。
她又何尝不想?
但这事情却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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