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森林片区后,前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原门。蔚蓝的天空之下,有风掠过,吹得罗格脸上酥酥麻麻。一行人继续前行,沿途经过几户人家和几片农田。这些村民似乎知道罗格一行人从何而来,全部门窗紧闭。只有好奇的孩童,偷偷打开一条缝隙,窥探往来的陌生人。
太阳渐渐西沉,黄昏将至时,罗格他们终于看见远处地平线上模糊的建筑群。等到稍微走近点,他们就看到灰白砖垒砌的城堡拔地而起。如笋尖般的塔顶上竖立着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旗帜远看是蓝色的。
林克说上面纹着苍狼的脑袋,那是雷诺家族的图腾。
罗格他们的歇脚地距离匹克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中间隔着一片外城。外城主要由错落有致的矮房和临时搭建的帐篷组成。此刻,正是晚餐时间,到处都是火苗跳跃的红光,和随风飘散的炊烟。罗格一行人拖着略微疲惫的步伐,在扑面而来的混有土豆、牛肉、和蔬菜汤的香气里前进。
这简直是一种勾引。
当食物的味道浓郁到一定程度,一道狭长的拒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拒马中间开了一道可容纳马车通行的豁口,左右两边各站着身披铝色盔甲的卫兵。卫兵手里拿着一柄长矛,已经进入警戒状态。直到看见林克,其中一人笑着说道:
“你来晚了!清点已经结束了!”
林克下马,无奈地回应:“路上耽搁太久。至少没错过晚饭吧?”
另一个卫兵看向林克身后:“才来这么点人?”
“六十六人,还算不错。好了,我们的营地被安排在哪个位置。”
“靠北边的外围,沿着拒马一直走。那里有个矮坡,没什么人。晚上风大,你自己注意。”
林克带着众人往卫兵手指的方向走。罗格跟在队伍的侧面,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罗格判断,这里应该是民兵的聚集地,大家的穿着都比较朴素,有的人甚至连双鞋子也没有。帐篷门口,大家都是席地而坐,托着一个简陋的餐盘,吃着看起来就没营养的食物。
当然,那些住在矮房里的人家就不一样。他们应该是长期居住在外城的居民,不仅衣服有讲究,偶尔也能看见女人耳垂上别有精巧的饰品。这些人不坐在家门口吃饭,他们站在门口纯粹是为了向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外人,投递充满敌意和嫌弃的目光。
罗格注意到一条大理石铺就的街道,大概能容纳两辆马车并行那么宽。如果罗格是鸟,能在天上翱翔,俯视这片鱼龙混杂的大地时,就一定可以看到这条道路宛若一柄白色的石剑,笔直地没入匹克堡褐色的大门。
但罗格不是鸟,他平视道路,只看到稍远的两侧有一些双层建筑林立。
罗格猜那是更有钱的人居住的地方。
沿途似乎有人认出伯恩村民的身份。这些民兵私底下就传闻白雾禁区里的人被放出来了。起初他们还以为里面的人产生畸变,都是些毛发厚重,头上长角的怪物。可当看到这些人与他们没什么区别后,这些人就感到颇为失望。
“什么嘛。”
人群里有人嘟囔道。
越往前走,黄昏就消失得越快。在林克的带领下,罗格一行人来到伯恩村扎营的地方。这里的地势凹凸不平,周围没有树木和任何遮挡物,春夜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回旋着,偶尔钻进人们的衣领里,有人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费伦自觉地站出来,开始分配工作。有人拆卸行囊,有人去生火,有人负责搭帐篷。林克则带着罗格和其他几个年轻人,去领取装备。
罗格跟着林克走了不知多久,穿过帐篷区,穿过矮房区,最后在一处两层高的房子前停下。林克敲门,里面探出一个光头脑袋。光头看了眼林克递过来的证明,语气颇为不满地说:“你们来得太晚,估计好东西都没了。仓库在房子后面,钥匙给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吧。”
林克接过钥匙,来到光头说的仓库前。门根本就没锁,他推开门,点亮油灯。看见仓库里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一些板甲,刀剑类的武器。林克看了一圈,发现很多都是坏掉的武器。
“有总比没有好。”
林克让大家拾捡地上的装备,尽量凑成每人一套。罗格翻来覆去,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恩,骷髅士兵的极品武器。”
二十多个人在仓库里忙活好久,才勉强凑出五十套能用的装备。随后他们将这些装备抬上马车,分两趟运回营地。等到一切都忙时,繁星早已遍布整个天空。大家吃饱喝足,围着篝火开始休息。
其他的营地有人高声唱歌,也有人大声嚷嚷着,时不时还传出瓦罐摔碎的声音。伯恩村的小伙们经历一天的旅途,在此氛围感染下竟也不疲惫,大家愉快地聊着天。
直到夜深,火苗才逐渐熄灭。火堆里只剩下时不时跳跃的火星。林克坐在篝火旁,沉思片刻,随后钻进帐篷里睡觉。赛格尼斯勉强同意和费伦挤同一个帐篷。罗恩和凯瑟琳一起,至于罗格,他坐在帐篷前,发现艾娜还没有睡觉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艾娜眨了眨眼:“我有点睡不着。”
“怎么,兴奋地睡不着?”
“有点,毕竟第一次离开村子。”
“觉得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罗格觉得和艾娜聊天味同嚼蜡,他象征性地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困了。
艾娜若有所觉,赶忙说:“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说吧。”
“你怎么在短时间内,就变得这么厉害?”
艾娜问出这个问题时,罗格明显感觉到周围安静了几分。
那些躲在帐篷里的家伙,同样对答案感到好奇。
罗格可没打算说实话。
“我一直都很厉害。”
说完,罗格迅速钻进帐篷里。
“什么嘛,又是这样。”
艾娜不满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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