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各部呈上来的奏本,加起来接近一万册,码在架子上,像一堵堵结实的砖墙。
尽管有小厮许荣在旁边帮手,商容依旧很快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唉,人老了,再弄这些竹简,吃不消喽,不像年轻时,一次搬几十卷竹简上架,气都不喘,呵呵。”
商容自嘲地笑笑,坐下来歇口气。
“老爷,你为何不向天子建议,改用绸面纸来办文书呢?那样的话,这满屋的奏本,用几个箱子就能装完,您和其他大夫递送文书也轻松啊。”
许荣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给自己的主子。
“傻小子,谁不知道绸面纸好啊,可是它太贵,是竹简价钱的十倍。
咱们大商的官僚体系每年至少花二十万两金子采购竹简,户部孙尚书每次见到我都哭穷,说国库不堪重负,要我精简办文的费用才行。
你还想跟他提增加费用,他不找你拼命才怪,呵呵。
况且,丝绸原料极为稀缺,如果我们大量买绸面纸替代竹简,丝绸的价钱一定会暴涨,那样的话,国库完全承受不起,整个大商都会混乱。”
商容一边喝水,一边跟许荣闲聊。
许荣若有所思道:“老爷,这样说来,用黄麻纸取代竹简也不现实,且不说它太过粗糙,就算品质上去了,也会跟制衣坊抢原料,造成衣服的大幅涨价。”
“不错,所以啊,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用竹简吧,至少这辈子,我们是看不到别的材料代替竹简了,呵呵。”
商容发现,跟年轻人聊聊家常,也挺放松心情的。
“丞相,丞相,你在里面么?”
库房的门口,忽然传来年轻人的呼唤。
“老夫在此,你是何人?”
商容沉声回答。
片刻之后,赵墨出现在商容和许荣面前。
“原来是赵墨啊,找我有事么?”
商容温和地问道。
现在的他对赵墨已经不反感,反而慢慢地,觉得这小子有几分机灵。
“丞相,您和许荣在翻竹简啊?”
赵墨一眼就明白了商容的处境。
“是啊,找点资料,现在老喽,干不动活了,这不,才找了一下就要休息了。”
商容淡淡笑道。
“丞相,那天我无意中见到一种新面世的纸,十分神奇,和绸面纸一样的质地,价钱却跟黄麻纸一样,我在想,如果用它替换竹简,咱们文书房会不会轻松很多?”
“什么?跟绸面纸一样的质地,和黄麻纸一样的价钱?”
商容两眼猛然放光,屏住呼吸问道。
“没错,我试过,它还能用木签蘸墨水在纸面上写小字呢。”
“小字?最小的字,能写多小?”
商容急切问道。
“大概,像苍蝇的脑袋那么大吧。”
赵墨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什么,这种纸能写蝇头小字?”
商容枯瘦的双手紧紧抓住赵墨的肩膀,浑身因为激动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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