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台渐渐下降,所有树枝重回地底。
魏宇脚踏实地,看着两道远去的背影,脸色略有复杂,取胜的快意渐渐消散,不知说什么,回首看向秋正卿,不料老者也正望来,目光深沉,仿佛看到了他心底。
秋正卿没有反驳祁正阳,心中却很清楚,他传授给魏宇的功法只有乘风术,适才的比斗中,魏宇施展出来的剑招,秋正卿是首次看见,要说其心情毫无波动,绝无可能。
乃至魏宇同样知道这一点,因此略有低头,偏移视线。
其实早在比斗之前,准备使用拜年剑法时,魏宇就做好被秋正卿怀疑的准备,但最终还是用了。
不是他不懂得藏私,而是这三年以来,魏宇去过山河图无数次,随着修为水涨船高,他深深明白,一切行动定然在秋正卿的视野下。
这与魏宇最初的猜测不谋而合。
秋正卿绝对知晓山河图,可不知为何没说。
魏宇当着秋正卿的面,施展从山河图中所学的残剑诀,便是用这种方式告诉秋正卿,他并未有藏私的打算,算是博取秋正卿的信任——山河图说到底是属于秋正卿的法宝,若藏得太深,反而会不好。
二人有种诡异的平衡,心底都很清楚,却又都不点破,全当不知晓。
“正阳,稍后再走吧。”
秋正卿不再看魏宇,声音突然响起。
即将离去的二人脚步微顿,祁正阳回首,眼底含有深深的忧愁,挤出一丝笑容:“师伯还有事么?”
“与我说说吧,宗门的劫难。”
秋正卿声音平淡,转头望向魏宇二人,道:“你二人在外候着,此事牵扯太多,与你们无关。”
“是。”
魏宇目光闪动,低头应下。
祁正阳则面带惊喜之色,快步来到秋正卿身边,一直到跟着秋正卿快进入正殿,方才回头看了单雪初一眼,脸上含有止不住地兴奋,“雪初,你在这里等为师!”
二人从视野中消失,大殿之门首次紧闭。
单雪初尚未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怔怔出神,月晚花状态类似,眼底带着困惑。
唯独魏宇一言不发,显得很平静。
“师兄,你真厉害,打赢了那个谁。”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月晚花忍不住道:“是了,你和他的切磋,不是决定了师尊的去留么,如今你赢了,为何师尊还要跟他协商?”
月晚花并不傻,尽管秋正卿和祁正阳始终没明言,但状况太明显,连她都察觉到其中深意。
“不知道,许是师尊另有打算。”
魏宇略有沉吟,最终摇了摇头。
他看着大殿的门,最后没有说出心中想法,实际魏宇早已看出,秋正卿答应比斗的那一刻,便透出了其真实想法,而他和单雪初的交手,胜负并不重要。
月晚花“哦”了一声,没追问下去,百无聊赖往单雪初身上看,目露好奇,这是她看到的唯一一个,除魏宇之外的年轻修真者,龙蛇般的剑舞令她很羡慕。
时间缓慢流逝,天边艳阳似往西走。
“……魏宇师叔,不知你那剑招从何而来?”
忽然,单雪初像踌躇许久,干巴巴地问:“我这么问或有冒昧,若涉及私密,师叔可不在意。”
魏宇眉头一挑,乐呵呵看了单雪初一眼,心知拜年剑法给这位小年轻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力,就差怀疑人生,他刚刚便察觉到单雪初犹犹豫豫,似想说什么,如今看来,这是想偷师啊。
“胡乱琢磨的罢了,难堪大用。”
魏宇温和笑道:“倒是单道友的术法令人艳羡,若非令师及时阻挡,恐怕我已烧成灰了。”
单雪初面有黯淡,旋即像像醒起一事,轻拍腰间布袋,中摸出一枚质地光滑的玉简,道:“师尊说火旋术是本门的基础功法,魏宇师叔,你既是师叔,理应能学,此玉简记载的便是火旋术精要,可留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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