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又痴了一个。”
狱警隔着监狱的铁门看着外面的地藏,哂笑摇头:“手废了,人痴了,倒也够悲惨,不过罪有应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好是传到了地藏的耳中。
“嗯?!”
地藏猛然转身,脸上笑容依旧,但是眼珠子却瞪的老大,死死的盯着狱警:
“你好有正义感?!”
“……”
狱警看着地藏的表情,在他强有压迫力的眼神之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而后又强装镇定:
“看什么看?想再继续蹲监啊?想继续蹲监你就跟我说,我成全你!”
说完。
他还抄起手里的警棍朝着地藏挥舞了一下。
“呵!”
地藏冷笑一声,再度扫了眼狱警。
就在此时。
“嗡!”
公路上忽然传来一阵轿车的轰鸣声。
没多久。
一排打着双闪的豪车车队开到了监狱门口,车子的众人动作统一的开门下来。
一个個靠着车门站立,双手背负在身后,冲站在监狱大门口的地藏低头,齐声大喊:
“地藏哥好!”
声音嘹亮,异口同声,气势十足,场面感拉满。
狱警见此一幕,再度往后退了退,拉开自己与地藏之间的距离,好像这小子能隔着铁门把自己拉出去一样。
“大佬!”
阿强从车子上跳了下来,来到地藏的跟前,语气恭敬声音低沉:
“终于等到你出来了。”
阿强是地藏的绝对心腹。
早些年。
阿强还不过是一个欠债被人追杀的烂仔,被地藏救了下来,帮他还清了债务了断了这件事情。
所以。
自那以后,阿强就跟着了地藏,对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有着绝对的忠诚。
自从地藏出事进去以后,阿强自己把手里的地盘归拢了一下,业务也收敛了很多。
他接手了地藏以前经营的屠宰场,再用道上的手段清扫了竞争对手,生猪肉的生意规模扩大也算是稳坐一方。
有了屠宰场作掩护,他暗中再做点其他的业务,这几年倒也积攒了不少的资本。
阿强一伸手指了指后方:“大佬,你看!”
说着。
他侧开身子来让出一个身位,如同邀功般的指了指后面长长的车队:
“这些人都是我这些年归拢起来的靓仔,我们都在等着大佬出来,等着你带领我们!”
“嗯。”
地藏抬手拍了拍阿强的肩膀,扫了眼后面双闪的豪车车队,笑道:
“你小子干的不错,没有让我失望。”
“我的命都是大佬救的。”
阿强一脸认真的看着地藏,拍着胸脯说到:“我一直都在等大佬回来。”
“很好。”
地藏笑着点了点头,在阿强的示意下拉开车门进去。
临上车前。
地藏特地停顿了一下,深深的扫了眼刚才那个跟自己逞口舌之强的狱警。
而后。
他跨步上车,跟跟上来的阿强随口说了两句。
众人齐刷刷的跟着上车,一连串的关门声以后,车队打着双闪又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下午六点。
狱警到点收工,与前来接岗的狱警交接完手里的工作以后,去更衣室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扑街!”
狱警嘴里念念有词,拿起外套以后朝着外面走去:“唉,真不知道还要磨到什么时候。”
打心眼里,狱警对自己的这份工作是非常不爽的。
说好听一点。
自己是狱警,一份神气的差事,偶尔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还能拿监狱里的这群烂仔发泄一下。
说难听一点。
自己也是在蹲监。
只不过这群烂仔在监舍里面蹲监,自己在监舍外面看着他们,一样也是蹲监。
意义一样。
“就应该有死刑。”
狱警临上车前还不忘记回头看了一眼:“就应该把这群烂仔统统斩尽杀绝,这样才清净。”
开车驶离了监狱大门,刚刚往前面开了两公里不到,前面有一台货车停在马路上,把车道给堵了。
“我顶你个肺!”
狱警坐在车上把握着方向盘,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腕表上的时间。
今天自己还要去约会呢,等了好一会前面这台货车没有任何要开走的意思。
他烦躁的按了按喇叭表示催促,货车司机从车头钻了出来,陪着笑脸走到轿车边上敲了敲车窗。
“扑街啊!”
狱警不耐烦的摇下车窗,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啊,把车子挪开啊,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平日里在监狱对那些犯人耀武扬威惯了的狱警一如既往的语气强横。
他丝毫没有察觉多想,监狱这种偏僻的地方,车子本来就少,怎么还就有货车好死不死的在这里出现了故障。
“好的好的!”
货车司机笑呵呵的陪着笑脸,赶在狱警把车窗摇上去之前,忽然伸手出来薅住了他的衣领子。
司机强有力的右手卡着狱警的脖颈拽着他,脑袋“咣咣”撞击在车门上。
“扑街!”
狱警身体素质并不差,但是事发突然根本就来不及反抗,被司机抓着撞在车窗悬架上,头晕目眩。
太阳穴亢剧痛跟着袭来,瞬间被打懵,被司机自外面开锁拉开车门把人拽了下来,拎着推倒在轿车引擎盖上。
这时候。
货车司机的同伙走了上来。
“按着他的手!”
同伙抽出一把锋利的砍菜刀来,招呼着司机按住狱警,把狱警的左手按住。
手起刀落。
菜刀刀刃翻卷,尾端斩进了轿车引擎盖上。
狱警在一声惨叫之中,手指头跟着被斩下、横切而断,鲜血顺着引擎盖流淌而下。
两人这才松开狱警,头也不回的朝着货车走了上去,攀爬进主副驾驶座,扬长而去。
临走前。
“下次注意点!”
男子从副驾驶丢出来一包冰袋砸在了狱警的身上,留下一句话:
“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
“冚家铲!”
狱警脸色惨白的捂着自己的左手蜷缩在车轮边上,看着远去的货车,甩了甩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强忍着剧痛捡起冰袋来来到引擎盖上,把上面自己被斩断的两根手指头装了进去。
狱警踉踉跄跄的钻进驾驶座,把装着手指的冰袋丢在座位上,身体哆嗦着用衬衣简单的给自己的左手包扎了有一下,操控着轿车快速朝着医院而去。
“冚家铲!”
狱警开着车子,看着前面堵车的道路疯狂的按着喇叭,整个人心态失控,大声咆哮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我不弄死你,我他妈的跟你姓!”
十多分钟后。
狱警刚刚驱车到医院,刚拿着冰袋下来,没想到竟然已经有同事赶到现场了,陪着他一起进去:
“我们收到了消息就过来了,斩你手指的人已经投案自首了,他说因为你跟他发生争执一时怒火上头....”
同事后面说的什么狱警已经听不进去了。
“啊!”
他五官扭曲在一起,放声的大声嘶吼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后悔悔的。
不用说。
斩自己手指的人肯定就是白天出狱的那个地藏。
自己也是嘴贱说多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地藏竟然这么狠毒,直接就安排人来斩自己的手。
人家一全套证据都已经做齐了,自己还能怎么做?什么也做不了。
西贡郊区。
屠宰场。
“大佬。”
阿强接过手下拿上来的皮草大衣披在了跨步在前的地藏身上:
“喏,这就是咱们屠宰场现在的规模,比起之前起码翻了三番!”
一下午的时间。
他都带着地藏在自己的地盘上转悠、视察,把这个蹲监几年的地藏介绍给自己的手下认识。
从今以后,咱们的大佬地藏回来了。
“不错不错。”
地藏目光扫过冷库,架子上挂着的一条条屠宰好的生猪看上去白花花的一片:
“这几年,辛苦你了。”
“除了地盘上的扩张,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阿强带着地藏一直向下,跨步楼梯来到底下,伸手一掀帘子,前面的案桌上,只穿着裤衩的年轻男子被捆绑在上面,看到几人下来,挣扎的更为剧烈。
旁边的凳子上,还绑了一个年轻女子。
正是地藏进监之前的女人。
“大佬!”
阿强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地藏,跟着解释到:“你进去才两个人,她就被外面的男人勾搭上了,直到你快出来我才把人抓来,你说怎么办?”
“废了吧。”
地藏摆了摆手,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转身上去了,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
阿强有些失落落的,原本还想着给大佬出出气呢,没想到地藏压根就不在乎。
“阿强啊。”
地藏折身从冷库出来,抖开肩上披着的皮草,似乎是看出了阿强的失落,夸赞了一句:
“你有心了。”
“诶。”
阿强这才点了点头,心里总算是好受了几分,自己做的事情被大佬肯定。
大厅里。
前面的供台上,石像关公手持偃月刀不怒自威,享受着案台上的香火缭绕。
“阿强。”
地藏接过马仔递上来的三炷香,对着关公的石像供奉鞠躬,把香插进香炉:
“我这次出来,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唯一的想法就是找林昆,把我当年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他目光盯着眼前的关公石像,自然垂在身侧的左手,残缺的三根手指头看上去显得空荡荡的。
“砰!”
地藏忽然出手,抓起旁边的棍子猛然挥向关公的左手,瓷质的关公左手瞬间残缺。
“嗯!”
阿强表情一滞,而后点了点头,跟道:“你放心,我会全力帮大佬完成这件事情的。”
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感觉,从监狱里出来的地藏,相比起往常来,更多了几分暴戾,性格也更难琢磨。
不过。
这都跟他没关系。
晚上。
阿强特地准备了宴席,带着自己的一干骨干成员陪着地藏吃饭喝酒,为他接风洗尘。
饭局上。
地藏没少喝酒,原本就黝黑的皮肤在酒精上头脸红的情况下,脸色看着也更古怪了。
吃完饭以后。
阿强原本是安排了一条龙大宝剑的服务的,地藏哥在里面关了那么就,没见过荤腥也该去去火了。
“大佬。”
阿强把安排好的年轻小妹送进房里就准备出去,没想到却被地藏叫住:
“去,把我约好的纹身师叫过来,给我纹!”
“啊?”
阿强闻言一愣:“在这里啊?”而后又跟着说到:“大佬,你刚刚饮完酒,纹身的话....”
他看着地藏的表情,便不再说话,退了出去。
没多久。
纹身师拿着东西就进来了。
“你自己来!”
地藏抬手拍了拍小妹,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扫了眼纹身师:
“让你设计的手稿准备好了吗?!”
“好..好了。”
纹身师扫了眼坐在地藏身上的自动挡小妹,收回目光在地藏的身边坐在,拿出手稿:
“你看这样还行吗?!”
手稿上。
地藏菩萨不怒自威。
说起来。
在设计手稿的时候纹身师还是花了点脑子的。
按理说。
民间传说地藏王菩萨是不能拜的,更不能随随便便请进家门,所以也很少有人往身上纹。
偏偏地藏就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嗯。”
地藏扫了眼面前的手稿而后点了点头,伸出左臂随即闭上了眼睛:
“开始吧。”
“大佬,你这正在运动,我怕一不小心纹花了....”
纹身师还想说话,被地藏冷冷的扫了一眼:“纹不好就把你的手斩下来!”
“……”
纹身师额头冒汗,也不敢再废话了,摆放好家伙就开始动工操作。
地藏刚刚喝完酒,血液流动加速,随着纹身师的操作,手臂上开始往外慢慢渗血。
近一个小时以后。
纹身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大佬,好了,你看还满意吗?”
妈的。
还好自己手够稳。
前半段。
自动挡的小妹给自己增添了不少的难度,好在自己都控制好了,没有纹花。
他拿起纸巾将手臂上的血迹吸掉,示意地藏看向一旁的落地镜。
镜子中。
手臂上的地藏王菩萨跃跃欲现,刚刚被擦掉的鲜血顺着皮肤继续在往外渗着,让这图案看起来顿时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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