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深,曾经的黎深深,看到黎二老爷时,整张俏脸立时变得跟锅底一样黑,不,比锅底还要黑,她愤然转向黎浅浅,指着黎二老爷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黎浅浅一脸无辜的回望她,“他来探望我爹,顺便接我爹和哥哥们去水澜城,探望我祖母的啊!”
皇帝都要黎经时移孝作忠了,他们父子自然不能违逆,黎二老爷此行目的只达成一半,自然心情不好,季瑶深对他更是反感。
季瑶深的手指依然指向黎二老爷,“我不跟他一起走。”她可没忘记,这个男人是如何拐骗了她单纯到令人发指的娘亲的,要不是她当机立断,把她娘带走,她娘和她就得在黎家后宅待着了。
如果她娘当初没有和黎二老爷在一起,还是黎经时的妻子,她虽非黎经时的血脉,但好歹是嫡出,可要比当二房的庶女强多了!
她以为是因为她娘被黎二老爷勾引,被人发现了,怕不好对黎经时交代,才会将她们母女逐出三房。她不晓得,黎大老爷兄弟一开始就耍了花招,压根就没把小蒋氏母女记到祖谱。
而一样是作妾,平亲王府内宅的待遇,可比二房内宅待遇强太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平亲王的女儿,不是黎家的血脉,平亲王妃就看她再不爽,等她及笄后,为她议亲时,也得尽心尽力,否则她贤惠的名声可是会大打折扣。
二老爷不过是个白身,二太太又是个软弱无能的,会对她的亲事多上心?相比之下,选择平亲王府栖身,是她最好的选择。
然而要是当初,她娘没被二老爷勾引,她现在可就是黎经时的嫡女,虽没看出来黎经时父子有多疼黎浅浅,但嫡女和庶女的差别,大概没人比季瑶深感受最深刻了!
跟着小蒋氏去了黎府,便是三房嫡女身份跟着黎老太太婆媳出席各种场合,也跟着黎家大房、二房的嫡女们,结交了不少朋友,但清一色都是嫡女,后来小蒋氏和黎二老爷的事曝光了,别说那些朋友了,就是黎家大房、二房的那些姐妹们都对她退避三舍。
进了平亲王府后,嫡庶之间的待遇更加让她感受深刻。
嫡出七小姐光身边侍候的人就足是她的三倍,每个月新裁制的衣裳和首饰不只比她们庶女多好几件,品质也远比她们的好上数倍。
她娘说那些多出来的,是亲王妃私房出的,她们庶出的只有公中的份,所以质量和数量差别挺大的,原本她还觉得有些愤恨不平,不过后来结交了几个朋友后,她才发现,她其实该庆幸,平亲王妃很在意她贤惠的名声,因为她不曾苛扣庶子女们的用度。
但顶着一个庶出的名头,在外头与人往来时,那些眼高于顶的嫡女可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虽然她不觉嫡庶有什么差别,她不一样都是她吗?有什么不同?又没多个嘴巴少个眼睛,可是在那些人眼中,庶女就是低人一等。以前她只想着护着她娘在平亲王府能立稳脚跟。
当她越来越大,接触的人看到的事越来越多,她就越来越无法平静淡然看待嫡庶差别,尤其关系到自身的利益时,她就越来越痛恨起黎二老爷,在她看来,她原本的生活都是被黎二老爷一手给毁了的。
本以为和他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竟然又遇上了,而且还要跟他一起去水澜城!?
难得的,季瑶深任性的不想与他同行,只是,黎浅浅没打算纵着她,她季瑶深是她黎浅浅的谁?再说她可比季瑶深不管从黎家或蒋家来看,季瑶深才该是那个照顾她的人,毕竟季瑶深可比她大。
所以面对季瑶深的任性,黎浅浅很光棍的两手一摊,“可他是长辈啊!我大哥说,我们要敬重长辈。”
总之不管季瑶深怎么闹,黎浅浅脸上挂着笑,随便她闹,说穿了,是季瑶深来蹭她们的车队,平亲王妃再怎么大度,也没大度到为庶女安排车队护卫,护送她去探望生病的小妾母亲。
妾室的娘家人可不是平亲王府的正经亲戚,让季瑶深带着身边侍候的丫鬟仆妇同行,已是平亲王妃的极限,要不是平亲王交代,要让季瑶深借机和黎浅浅好好相处,平亲王妃怕是只会让季瑶深带个丫鬟出门吧?
章朵梨和蓝棠看季瑶深闹腾,颇感无语。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啥身份啊?”蓝棠坐在车上,手肘支在窗上往外瞧,章朵梨坐在她身边,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往外头看。
“谁知道?”章朵梨摇摇头,对春寿道,“提醒你们教主一声,再不走就要错过宿头了。”
春寿颌首,下车去,走到黎浅浅身边,轻声提醒着,章朵梨却是一愣,“我还以为她会在车上用喊的?”没想到春寿突然转性子,变秀气了!
蓝棠转头笑着用手戳她额头一记,“你没看季小姐身边那几位,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教主瞧吗?她们正打算要挑咱们教主毛病呢!春寿又不傻,怎会给她们机会,给咱们教主添堵?”
章朵梨笑着点头,看向黎二老爷,这位二老爷正气得胡子直跳咧!
季瑶深不想和黎二老爷同行,人家黎二老爷也不想和她一道走。
黎二老爷原本没想太多,但看到黎深深时,他忍不住想起小蒋氏来,当年他们正打得火热,就是这死丫头从中阻拦,生生拆散了他们两个。
平常没想起来没事,现在一经回忆起来,黎二老爷脸色就变了!他涨红了脸指着黎深深张大了嘴要骂,可又不知要骂什么。
“二伯父,这位是平亲王府的十二小姐,是皇亲宗室,可不是你家的下人,任你随便张口就能骂的人。”黎浅浅看黎二老爷想骂人,连忙提醒。
季瑶深身边的人闻言,立时把盯着黎浅浅的视线转向黎二老爷。
黎二老爷平常是很享受被众女盯着瞧的待遇的,可是不代表他能接受被平亲王府的下人们死盯着看,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她们眼中的恶意。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他愤愤的登车,把平亲王府那些下人的眼光全都关在车门外。
黎浅浅见他上车了,便对季瑶深道,“十二小姐上车吗?我们要出发了,再不走要是误了宿头,今晚就要露宿荒野了!我们江湖人皮厚肉糙的不打紧,可十二小姐身娇肉贵的只怕会扛不过去,现在的天候可冷了!”
季瑶深想了想最后生气的一跺脚,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上车。
经过黎浅浅的马车时,她难掩心中的妒意,问,“不知可否和浅浅同车而行?”
“我的车已经坐满人了,怕是挤不进去了。”黎浅浅歉然道,然后在季瑶深主仆怨恨的眼神中上车。
春寿侍候黎浅浅上车时,只觉浑身不舒服,“教主,她们看人的眼神真讨人厌。”
“嗯,我知道。”黎浅浅有些无奈,她上车后,春寿也跟着上车,她这辆车是凤公子命人改造过的,车中坐了四个人还挺宽敞的,老实说,就是再挤一个人进来,也不嫌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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