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根本不是什么试炼考验。”克蕾雅继续说道，“是获得力量的钥匙，也是解开秘密的祭品。是以永无止息的残酷战斗作为祭品取悦猎人的仪式。”

荠花停止了动作，再次闭上了眼睛。

“看她那样子，第一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但这是无尽的试炼。”

云红着眼睛向白色的雾门冲去，可却无济于事。鳞片都被挤掉了，流出了血。

“条件已经达成了。只要向前，向前就能拿到苍蓝星留下的碎片，拥有他的四分之一的力量。我还知道其他三处地点，离开她，跟着我去找到那些地方，利用获得强大力量去击败那些古神，获得祂们的核心。

古神是不会满足于一个世界的，祂们已经毁灭过无数世界了。只有利用祂们积攒下来的力量和能力才能拯救这个世界。

而这就是你的宿命。”

克蕾雅也渐渐激动起来了。

“别去想利用你的什么能力去攻击了。空气炮什么的，对付小杂鱼还有点用，但就算你成长到巅峰，你的空气炮也就最多到岚龙那个层次。那些古代文明杀的岚龙还少了吗？不是依旧毁灭于古神了吗？

你现在就连我的气都无法完全克制，还谈得上什么力量？”

云依旧咬牙向前冲着，尾巴狠狠打在白雾上，由于用力过猛，鲜血四溅到周围的岩壁上。

“放弃她吧。向后走，拿到力量碎片，这才是你的命运。”克蕾雅劝道。

向前还是放弃？云想起以前上语文课时摸鱼看的昆德拉的小说，里面说选择根本没有意义，只活一次等于白活，因为我们根本无法比较选择后的生活。

云虽然活了两次，但两次不在同一个世界，他也无法进行比较。

但他还是向前冲着，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曾后退一步：“如果有宿命这种东西的话，那就告诉祂，我要自己的活法。”

他终于昏了过去。

诡异的是他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这本来就是异空间，只有意识能来到此地，现在只是他的意识回归到肉体中了。

克蕾雅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想要云和她在一起，但他拒绝了，反而更有兴趣了。

“你还不出来吗？”克蕾雅说。

之前明明云怎样也进不去的白色雾门，现在轻易的消失了，荠花走了出来，心疼的看着之前染血的岩壁。

她何曾不想出来，但她也不想对云说谎。有些东西不是不能说，而是未到时候，正如云还没有来得及对荠花说他是穿越者一样。

“你在骗他。”她说。

克蕾雅点头承认了这一点：“我承认确实有夸大其词的地方。但这确实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正在崩坏中的绝望世界，而只有他能拯救。”

“我不在乎这个。”荠花说。

“我当然知道你不在乎，可他不一定。”克蕾雅顿了顿，“对了，你还回到上面去吗？”

荠花摇了摇头：“虽然这个东西困不住我，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克蕾雅已经离开了，她没有兴趣听下去。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毁灭与否没有那么重要，她只是想看到一个少年的救世之旅，仅此而已。她忽然觉得，无论情节如何，至少这个故事的格局比无脑爽文大多了。

但眼前她钦定的救世主还没有确定担负起这个责任，为此她决定联系一下她认识的势力。这些人早就对结云和古龙虎视眈眈了。

云从沉睡中醒来，面前丝毫不见那个深不见底的洞窟的影踪。他原本重伤的身体也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就像好他只是打了个盹，做了一个噩梦，突然惊醒一样。

就连天色也都还和之前一样。

可荠花却确确实实的不见了，以及他灵魂深处撕裂般的痛苦，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并非梦境。

能到哪里去呢？他无处可去，失去荠花的神社除了徒增伤感，毫无意义。

他游荡在高空的层云中，天空因为他无意识的动作阴云密布，看上去即将大雨倾盆。

猎人们一般不会在这种天气外出狩猎，就算在狩猎途中也会尽量回归。因为大雨中的森林不仅地面湿滑，难以行走，也会极大的影响视线，雨声也会掩盖怪物偷袭时的脚步声。

云却在树林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拿着简易的长矛，正在被青熊兽所追逐，处于险境之中。

她大概是来狩猎羚鹿的吧，毕竟羚鹿容易捕捉，除了肉可以食用外，羚鹿角更是难得的珍品。可女孩毕竟经验不足，又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迷失了方向，进入了树林深处。

她紧紧抱在树上面，青熊兽剧烈的摇晃着粗壮的树干，三人合抱粗的巨大树木在它恐怖的怪力之下，下一秒就好像要折断一样。

实在是令人绝望。

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她一直在祈祷，不断地念着云的名字。但她并非是因为身处绝境，走投无路的绝望呼喊，而是一边称颂着信仰的神明，一边用长矛瞄准着青熊兽。

她只有一次机会。凭她的力气，刺穿羚鹿的毛皮没有什么难度，但想要刺穿青熊兽的毛皮无异于痴人说梦。她只能捅穿青熊兽的眼睛，或者趁它张开嘴的时候，从上颚贯穿它的脑袋。

只有这一线生机。

在青熊兽狂喜的吼声中，大树支撑不住，应声折断。小女孩也投出了性命攸关的一枪。

在出手的一刹那，云就已经知道，长矛虽然刺进了嘴里，但却贯穿了左脸颊。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可却不足以救命。受伤狂性大发的青熊兽会怎样，不用想也知道。

云微微修正了长矛射出的轨迹。

长矛从上颚射进去，贯穿了天灵盖。巨大的青熊兽轰然倒地，小女孩长舒了一口气。

她拔出长矛，用树叶擦干上面的血迹，快速离开了这里。天已经快暗了，隐约能看到天上的星宿，她能够凭着这些星星指引方向，沿着回家的路走去。

云也朝灵峰之巅飞去，心中仍在浮现着小女孩的身影。

那是这个绝望世界中的信仰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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