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许陈许,你怎么又开始自言自语,你的脸色好难看呐!”
然后阿犟就被陈许捂住了嘴。
“脸色不要如此难看嘛。”姑苏哈哈笑道,“你瞧,从我到你,这世间六百余年,只有我们两个被污染,说明这尊神灵的神性很特殊,祂的锚很难污染到人,只有你与我感受到了这种契机,所以被污染。”
“这就说明这一污染很难扩大,造成大幕动荡的机会很小。”姑苏侃侃而谈,“再者说了,你瞧我什么事也没有,一直活成了你口中的传奇,说明这极小的污染,对我并未造成影响。”
前一段话还让陈许稍感安慰,只要很难造成大幕动荡就还行,可下一段话,直接让陈许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造成影响吗?
未必吧……
难道姑苏往后成为了世间大逆的原因,就在于成为了祂的锚,就在于这一次受到的神性污染?!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自己将来会怎样……
“你怎么脸色更难看了?”姑苏疑惑道。
不行,现在不能去想这些,徒增烦恼,陈许想要将这种想法甩在脑后,强笑了一声,问道:“如果祂的污染很难扩大,那当初燕京城外的大幕动荡是怎样发生的?”
“原来你在想这个。”姑苏笑了笑,“关于大幕动荡的发生,我等推测应该有两种情况,一是毫无征兆的,是祂自身在岁月长河中捞到了自己留下的锚,以此锚定世间来回归。”
“第二种情况却可以提前察觉到,是祂留在世间的锚扩大了污染,许多事物都被污染了,让那一根漂浮在长河中的汗毛变得显眼,最终惹来了祂的目光注视,锚定了世间。”
陈许强压心头的忧虑,说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总不能放着不管吧,要是那个女人所接触的神性容易扩散,不也很危险,就算是不容易扩散的,也可能某一日恰巧被那位神灵自己捞起,导致祂的回归?”
“后一种可能性你就少考虑吧。”姑苏摆了摆手,“否则的话,你第一个该镇压的人就是你自己,你别忘了,你要是真的被污染了,你也是有可能被恰巧捞起,让祂借由你来锚定世间回归的。”
陈许冷汗冒出,心中暗骂自己手贱,当初非要翻开这本手记。
“要不我将所有事情与官府方面和盘托出,燕京的领导总会有办法吧。”陈许还心存希望。
“你我之间的事,我不建议你说出去。”姑苏笑眯眯道,“这件事,其实你不必看得太过严重,在战争年代,但凡参与过大幕动荡的炼气士,面对过神灵,一生都会存在不同程度的污染,只有较严重或易扩散的污染,才会被重视,较浅的污染,炼气士根本不会在意。”
陈许好受一些,但还是别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薛定谔的炸弹。
“这样吧。”姑苏说道,“我有一个建议,你我可以互相监督,如果发现对方出现了问题,可能被神性污染影响了,或是发现污染扩大了,就立刻告诉对方,而后你我也立刻将整件事与官府和盘托出。”
陈许知道,这是姑苏送他的一个理由,但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同意了这个君子协定。
“不要太沮丧,或许有朝一日,你我都能强到与神灵并肩,届时就算被神灵捞起又怎样,祂以为我等是锚,我等却能将自身视为钓祂的饵,用自身钓鱼,将祂引来屠掉!”
陈许听得目瞪口呆,好大的口气,吃蒜了吧,但仔细一想,这家伙所说的与神灵并肩,他是真的做到了……
也就是这一刻,在头悬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情况下,陈许内心对于强大自身生出了无比的渴望,不自觉攥住了拳头。
他能将旧法走出一条新路吗?
走出前无古人的路,如同眼前的姑苏一样,凡人之躯,比肩神灵!
“我再送你一个建议,你应该先弄清楚那个女人是怎样被污染的,弄清楚她是否为污染的源头,最初的锚。”
陈许沉吟道:“一个普通人,如果被神性污染了,会有什么变化吗?譬如获得远超常人的能力?”
“不会。”姑苏摇头道,“污染程度较浅的情况下,自身都发现不了,就像你我这样,与寻常无异,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锚,除非受到了极其严重的神性污染,譬如大幕动荡时,神灵俯瞰人间,那种恐惧感,其实就是一种神性的污染,炼气士尚能抵御,但对于凡人而言,直面神灵,将会被逼疯,甚至肉身异变,化为怪物。”
“污染程度会加重吗?”陈许问出了一个他其实最关心的问题。
“也不会,神性所带来的污染是一次性且恒定的。”姑苏说道,“严重的神性污染,只是因为一次性遭遇了大量神性,而非污染在不断加重,记住了,污染只会扩散范围,但不会于个体上加重。”
“除非你很不幸,遭遇了二次污染,即被神灵捞起,祂的目光注视到了你,大量的神性会再次将你污染。”
陈许默然。
如果是这样,怪不得较浅程度、不易扩散的污染炼气士不去在意,但如此说来,自己与姑苏受到的污染应该属于这一种,姑苏往后的经历,也或许于此无关了?
还是说,姑苏就是那个“幸运儿”,被神灵捞起了……
算了,先不去想这些。
他打算等到“下班”以后,再前往医院一趟,尽量把事情先搞清楚,要是严重,再想个借口,上报官府。
“看来你有主意了,那我就先赶路了。”姑苏笑道。
“对了,说起来你赶路是要去哪里?”陈许好奇问道。
“去一个好地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姑苏说罢,随手一指,一柄极宽厚的大剑从腰间葫芦中掠出,他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好宽大的飞剑,你不会是专门为了能坐着御剑而打造的吧?”陈许无语。
“胡说。”姑苏不满道,“我明明是为了能躺着御剑才打造的。”
陈许竖起了大拇指。
姑苏颇为自豪道:“这剑还带能姑娘,可惜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位姑娘有如此福气,坐上我的飞剑。”
陈许懒得再理他,让他赶路,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陈许才松开了捂住阿犟嘴的那只手。
“陈许,你这是谋杀!”猫猫泪目,“你要憋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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