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城皇的官邸落成,满城庆贺,办了一场锣鼓喧天的庙会,不论信不信城皇,百姓都会想要去一遭。
不论是经历了战争,还是撞见了邪祟,亦或是仅仅生存便叫人喘不过气来,他们都需要一个排解的缺口,宣州城也需要一场盛会来重新焕发生机。
广教寺的度亡法会本来是一个机会,只不过离战争太近,人们沉湎于哀思,还没有缓过来。
这一次的庙会就刚刚好。
城皇高坐在神位上,自然有源源不断的信众来上香,有百姓抬着他的神位巡视宣州城,有锣鼓鞭炮显示吉庆。
郡官亲自主祭,富贵跟随在后,再次之,才是百姓贱业。
游神没有到五通神的地方来,但五通庙前的猖神们却远眺着那场盛会。
金庭大仙招了招手,地甲便恭恭敬敬过来。
金庭大仙问道:“如何?”
地甲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道:“正神祭祀,果非我等可比。”
金庭大仙摇了摇头,道:“我是问你有什么感受,嫉妒吗?不忿吗?不甘吗?”
地甲定定地看着金庭大仙,在他好奇的目光下,还是如实答道:“嫉妒、不忿、不甘,甚至憎恨,但是没有办法。”
金庭大仙便又摆了摆手,令他退下。
地甲不知道金庭大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金庭大仙想得是,猖神尚且嫉妒、不忿、不甘、怨恨,那五通神本尊呢?
为什么上方山要养着那么多的妖魔才能维持香火,而城皇只需要坐在庙宇中,各种供奉和祭祀便不请自来。
五通神会不忿吗?会怨恨吗?
金庭大仙觉得他们是不忿的,是怨恨的,是拼了命也想要挤到正神的队伍里,与城皇神一样同享祭祀的。
金庭大仙微微垂眸,心中转动着数不清的念头。
庙会过后,宣州郡的五猖前去送礼贺喜,被宣州城皇晾了半日,直到深夜才好像想起来,令左右判官取走了贺礼,找了个由头把他们打发了回来。
收了礼,事情是办成了的。但宣州城的五猖回来后便不断饮酒,喝得酩酊大醉。
若是金庭大仙不在,他们到底是要宣泄宣泄的。
但金庭大仙在,他们大抵也摸清了这位统领的脾性,自视甚高,对什么都看不大上,对欺凌弱小之辈的,更觉得是窝囊废。
若是生出什么动静惹得他不快,少不得要受一番大刑,只好借酒浇愁,喝死过去。
又过数日,便有了好消息传来,水部将军捉拿了一个小道人回到宣州五通庙。
这小道士畏畏缩缩,跪在金庭大仙脚下如同鹌鹑一样发抖。
金庭大仙看向水部将军,水部将军道:“统领,我们调查统领所遇到的那个邪修,多番打探也没有结果,但这伙人却自己寻来,破了我们几座庙宇,折了好几个兄弟。我得了消息再去追查,那伙邪修跑得太快,只把这小子留下垫背了。”
金庭大仙眉头竖起,道:“破了庙宇,折损了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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