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和张了张嘴,嗓子里只发出了极其嘶哑的呵声,他的神色愕然一瞬,又露出了些无可奈何,随即闭了闭眼。
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桑和曾听说过这句民间的俗语,但是他的确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可以倒霉到这个程度,一觉睡醒,他不仅换了个不招人待见,还口不能言的壳子,这无疑也加大了他接下来寻找绪眠和凤昭和的难度。
不过情况越是复杂,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桑和抬眼看着走进来的男人,那男人背着一个药箱,应当是个年轻的医官,打扮很不起眼,衣着服饰看起来也是十分普通,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饰物。
不难猜想这就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医官,被迫分到了谁都不愿意干得活,才不得不来给他治伤,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
“王君别乱动,您发烧了。”逆着光,桑和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只是能依稀看见对方用布巾擦了擦指头,这才伸出手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微臣先为您…”
桑和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腕,随即轻轻捏了一下。
对方也露出了一丝惊诧的神色,随即眉宇之间闪过些真实的惊喜之色。
——这是桑和与凤昭和之间独有的暗号动作,桑和是注意到了对方擦指头的动作,那是凤昭和习惯的动作。
“你…”
凤昭和眼神闪过一丝犹疑,但他手上动作未停:“听我说,我们在赶往青城的路上出了意外,你的肉体和神魂都太虚弱了,所以我们俩首先入了梦魔印,我的魂魄也从你的身体里面分了出来,你自己入了这王君的壳子,我就成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医官,至于绪眠…绪眠姑娘我暂时也还没找到,她会变成谁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是玉索伦的王君,身份高贵但是非常不受宠,侍寝完了就会被丢到这来,在咱们来之前这个王君因为进言被玉索伦罚跪在雪地所以后来才晕过去的,这些都是从那些宫人的议论里得知的,你需留心点分辨真伪。”
他看桑和满脸犹疑,只能加快语速:“你先别着急,我估计她应该没什么事,还有,我已经试过了,如果一旦做了违反原身的行为,这个世界就会开始晃动直至崩塌,你现在只要逆来顺受的等着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门外就传来了有人催促他的声音,凤昭和欸了一声,就立马推门走了。
来去如风,没给桑和多问一句的时间。
桑和:“…”
这无疑是个很糟糕的消息,显然就分到的人物来看,凤昭和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这也给了他行动上面极大的便利性,让他拥有这么多的信息。
但是桑和显然处于一个不利的地位,口不能言,惹人厌恶,不受宠爱,甚至任何人都可以羞辱他。
幸好还没丧心病狂到把他绑起来限制他的自由行动。
桑和撑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这间阴暗湿冷的柴房里寂静无声,的确十分符合一个不受宠的王君的身份定位,但越是如此但却让他意识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可不要忘了,梦族世代生活在沙漠边缘,凤州本就偏北,梦族的位置更是北上,常年的气候干燥至极,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湿冷到甚至能叫人看出墙壁上的水珠的地方?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桑和摩挲着指尖刚刚从墙上带下来的一抹水痕,忽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
既然这里是玉索伦公主的梦境,那么这梦境中出现的一切元素自然都是与她本人的意念想法都有关系,或许并不是桑王君真的曾在一间阴冷潮湿,极其不符合梦族所处的地理环境的柴房中待过,而是她认为这位无名的“桑王君”曾经遭受过睡在阴冷潮湿的柴房,并且放大了这种认识与情绪,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玉索伦公主她对待这位王君的情感远比他们目前所看到的更为复杂么?
还没等他多想,门嘭的一声又开了,门口站着个人,望着他,微微一笑:“王君,请随我来。”
桑和歪了歪头;他不能说话,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疑惑,那女子只是毕恭毕敬的:“殿下召您今晚,侍寝。”
……
完了,他忘了还有这一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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