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们好像要迟到了。”
“没关系,其实我和工作室约的是十点。”
还是涛姐有计划性,料事如神。
赵佳林三十出头,与许多音乐人奇装异服形象前卫不同,休闲短发,穿着款式简单的休闲西装,看着更像大学里的老师。
这一点和正在为战士谱曲的舒南有些像,看上去更像正常人,并不需要外在的标志花招噱头,来彰显自己是玩音乐的。
他对涛姐演绎绒花不太以为然:“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刘老师的音色就像温室娇贵的花朵,绒花是野生的、普通的、泥土气息的,这个不太好协调在一起。”
杨树一时分不清他在卖关子还是真这么想,不过倒是可以借坡下驴,找野生韩红来唱这首歌。
然而涛姐很坚持:“战士是我们自己家的作品,我想参与创作,麻烦赵老师费心帮忙调整,我认为能唱好的。”
既然如此也只能试了,涛姐这段时间非常忙,愿意抽出时间来,这份心意就不好辜负。
其实说到声线,韩红的也是非常娇嫩妩媚的,有藏族的某些特质,但选歌和唱法调整得好,以至于给人硬朗的感觉。
另外也别小看现在的音乐制作技术,软件修音非常强,驴叫都能改成天籁,不然市场上的许多歌手根本没法混。
仓促前来还没有伴奏母带,杨树对比几个歌手不同版本的绒花,最终感觉还是李谷一老师的原版最符合要求,先拿来配着试试。
于是进了录音棚开始一句句凋琢找感觉,杨树一再强调要求,得唱得充满怀念,略带忧伤,柔美而深沉,情绪层层递进,不要有演唱的感觉,应该带着山歌自由抒情的意味。
赵佳林笑着摇头,有些不以为然:“杨导的要求太多了,容易找不着北。”
杨树却不觉得过分:“我还没要求得唱出崇高的理想、坚定的信念、以及革命英雄主义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呢。”
成熟的歌手,经常一首歌半天就能录制完成,像王非等不少大腕比较迷信第一感觉,甚至不事先做任何准备,经常拿着谱在录音室一句句现学现唱。
绒花是一首老歌不用学,一上午的两小时,基本都在调整涛姐的唱法。
这期间杨树不止一次与赵佳林的意见不一致,在录音室就争了起来,各不相让。
于是涛姐只好按照两人不同的要求一次次试唱,但最终几乎都证明杨树的意见更好些。
杨树要求得多,还真就一项项贯彻,逼得涛姐只好一遍遍来,有时一句歌词得唱二三十遍才过关。
这当然挺煎熬,休息时涛姐也不乏抱怨:“我今天算看出来了,你这人还真是心狠手辣,一旦也不怜香惜玉。”
其实这是片尾曲,观众散场时听的,一般来说过得去就行,可杨树不肯随便过得去,最终几乎主导了试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家工作室的音乐制作人。
杨树也意识到喧宾夺主不太好,不止一次对赵佳林表示歉意:“我这是导演职业病,有点控制欲,麻烦您当我是病人就行了。”
然而他的意见往往是更好的,令人难以拒绝他指手画脚。
赵佳林也不愧是一流的制作人,现场就调整伴奏与涛姐的演唱更加吻合,渐渐地还真有了杨树要的感觉。
吃午饭时赵佳林变得很客气,甚至表达了敬佩:“杨导对音乐有很好的品味,如果干这行一定也会有所成就。”
于是决定下午正式录制,而后赵佳林根据要求重新制作伴奏并合成。
下午三点多就录制完毕,合作愉快,涛姐和杨树都挺满意,回程上车就又合作了一个热吻。
“时间还早,但这时候再去央视又太晚,你说咱们现在去哪?”
看涛姐的神情,杨树就知道该去哪了。
“回砖塔胡同,游山玩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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