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程雪”话音刚落,反手扬起挥下正要甩林勇一个耳光,忽然从酒馆后厨传来的掌声,让她不得不停下动作。
那块闲人免入帆布掀开,花裤衩子细长有神的眼里都含着笑意,一边鼓掌一边走上舞台:“杨云慧,我们兄弟再怎么闹变扭,他终归是我三哥,也是你能羞辱的?”
花裤衩子话一说完,也正好走到杨开慧面前,停下鼓掌地手反撩而上,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你的演技越来越不错了,以前在望城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虽然在说炎炎无上决时有那么一点点操之过急,不过应变还算不错,效果还是达到了。脱下来吧,别再恶心我三哥了。”
假扮“程雪”的杨云慧,被这一巴掌打退三四步才站稳,尽量让自己眼神变得温顺起来,轻轻擦去嘴角鲜血后,抬手撕开人皮头套。
花裤衩子从屁股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伸手环向甩头抖落长发地杨开慧。刚是搭在她肩上,手里那张卡很不巧的掉了下去!
那只手也很自然地下探跟去,似乎是想把银行卡给拣起来:“卡里五百万,算是你这场戏的酬劳跟后边继续演下去的订金。只要把后边的戏演好演完,不但能拿到一千五百万,我还会让你得到自由。”
贴着半圆舞台幕墙,林勇双手握住轮椅两个早就变形地轮子,想要向前推走,却是怎么也滑不动,只能撇过头去骂了一句“不要脸的下贱东西。”
杨开慧半点不抗拒宽厚手掌,反而努力挺直脊梁。
下贱?脸皮?
在暗无天日那座地下拳市任由人蹂躏,被当成廉价商品用来交易,连自己性命都无法掌控。不下贱能让人吃饱吗?要脸能让人穿暖吗?这些东西对活着有任何作用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可这命到了那座拳市就不是命了。不说她,就算她假扮的程雪被送进去也是一样,没人管你在外边是什么身份,有多大能量。只要进去了,就不再是人了。
这些话,杨云慧不敢明说,只能在暗自腹诽同时,让自己身体反应在那只手掌下表现得恰到好处。五百万,别说是演后边几场戏,就算现在要她跟花裤衩子在林勇面前,真刀真枪来一场她都愿意。
不过花裤衩子喜好,她只从别人那里听过,这会儿也不敢表现得特别奔放,只能自己琢磨寻找其中平衡。心里幻想着真能让他看上了后,怎么凭借这个身份,让以前那些欺辱她的人,跪在地上跟自己以前一样!
“周胜,大哥习性我很清楚,没有想跟他作对或者报仇的意思,现在这样也是我背弃当初诺言的惩罚。你要还念着以前的情谊,还当我是三哥,就对程雪好一些,别送她去地下拳市,她受不住的。”林勇坐在轮椅上,尽量不去看穿着程雪衣服的杨开慧。他现在特别担心程雪已经被送到望城,送到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拳市。
眼神里没有半点邪妄欲念,手里像在揉捏面团地周胜把手收了回来:“三哥,为了二哥的计划只能委屈你了。大哥那边我会替你转达,至于程雪你也放心,她很安全。”
花裤衩子周胜说着跳下舞台。一直没说话的杨开慧心里有些失落,不甘心的跟到舞台边缘,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刚才的戏,我觉得那个人有些不太相信,你说他会去吗?”
“你现在就是演好自己的角色跟照顾好我三哥,戏子要有戏子的本份,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没有回头,舞台下满地碎裂酒瓶玻璃碴子,在周胜那双人字拖底下发出阵阵清脆声响……
从顿丁酒馆得到线索之后,张牧之回到汗青编。张一得与丁宁在这个时候,还在县城里安抚牺牲同伴家属没有回来。
张牧之独自来到老黄头房间,准备按照程雪所说的方法试着再灌一次功。
房间里,距上一次灌功续命不到十二个小时的老黄头,身上白霜凝厚,已有粘连凝结成冰晶趋势。跟前几次灌功时间对比,一次比一次更快,一次比一次所耗功力更多。
张牧之照旧站在他身后,双手贴住后肩风门,身上金焰瞬起。
自损根基这种方法他暂时不会尝试,只是在用掉将近五层功力,吊起他心脉一口气之余,额外多灌一层。随着功力不断入体,老黄头丹田气海当即生出真元内劲自主运转,身上附体白霜逐渐消散冒出阵阵水气,停留在突出眉弓之上。
但当他撤功收手,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为白霜。
回到值班台,张牧之让值班异人跟张一得取得联系,稍稍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让他调派几个人去到顿丁周围监视,就回到古城。他打算明天一早去往那座被誉为火车拖来的怀城看一看。
古城凌晨1点,主路两旁商户挂起地一串串小红灯笼,搭配炫彩夺目的霓虹彩灯煞是好看。连接大路各条巷弄中,就只有昏黄光晕,将张牧之脚下孤影拉得很长,直到他一步一步没入尽头黑暗。
所谓大雨之后好钓鱼,古城临河老水磨碾坊下瀑流飞逝,高高一盏路灯依稀照见河坝上,一名身穿灰色夹克,国字脸上棱角分明的中年大叔,一手提住网状水篓跟小帆布折叠凳,一手扛着半长鱼竿,从巷弄里走来。
想趁着夜里人少安生,在连接河道两端,没入水中一半的红色跳岩边上野钓。
他刚是走到跳岩前,看了一眼倒影两岸灯火的淡绿色河面,不由皱眉摇头:“今天的河水脏了,看来白走一趟。”
说话间连水篓板凳还没放下,转身走上台阶,与张牧之一上一下身影交错。
国字脸中年大叔上了台阶走进巷弄,张牧之也走到了跳岩中间半蹲下来,借着两岸微弱光亮望着幽幽河水里,映照出自己那张冷硬脸庞。
倏然!
一手扎进水中溅起水花同时,一名黑衣蒙面异人被他从水里扣住天灵盖提飞水面,倒摔进河坝下方白浪翻腾跳荡的湍急水流。
随着这名黑衣人叫喊被起伏波澜淹没,没入水面一半的红色跳岩边,七八名同样黑衣蒙面异人从水面下一跃而起,带出阵阵水花,将表面刚刚有一丝干燥迹象的跳岩再度湿润。
河道两端暗处,连同站在跳岩上一共二十多名异人,将目标前后夹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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