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郎君要随我们一道回京?”君辞结巴了一下,“为何?”
是顺道同行?还是她家阿耶盛情相邀?
君勀的脸突然一变,笑意尽收,哼了一声才道:“你昨日与九郎说了些何话?”
君辞眼睛开始飘忽,委婉斟酌言辞:“女儿只是实言相告,女儿自知粗鄙,不敢高攀。”
君勀审视了她片刻:“九郎说你与他此前不曾相识,更难提想知。乍言嫁娶,为时尚早,他早慕京师繁华,不若与我们一道入京,也好给你与他一个互知互识之机。”
一时间,君辞五味杂陈,听君勀这语气,应无臣定是没有说她要退婚,甚至将她的迟疑转嫁到自己的身上,否则这会儿阿耶只怕早抄起棍棒追着她跑了。
去不去京师,是应无臣的自由,君辞也不能阻拦,只是……
她期期艾艾道:“阿耶,你不会邀九郎君落榻我们宅邸吧?”
“九郎君与你有婚约在身,他孤身一人入京,京师无亲无故,于情于理都应住我们家中。”君勀瞪着君辞,暗含警告,“你可莫要耍心眼,阿耶的棍子新削了一捆。”
君勀也想把女儿养得娇滴滴,十指不沾阳春水,行卧有矩,奈何君辞天生就照着儿郎长,学了武艺,初有所成之后,更似猴儿一般要翻天,他可没有少棍棒教育。
嗯?新一捆?
阿腯办事忒不靠谱,家法都办置妥当了,他竟半点消息也不知,回去扣他鸡腿儿。
迫于家法的淫威,君辞老老实实扮乖巧,只是等他们辞别郎主,走出大门之后她整个人都僵在大门口。
眼前排成长龙的马车,她伸了脖子都没有看到头。
明明她与阿耶来时只有两匹马!
“君家女郎莫要介怀,九郎他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小住。阿娘与祖母难免有些忧心,这些都是九郎平日里惯用之物。”应家二郎应无垢含笑对君辞道。
惯用之物……
君辞粗略估计约莫七八辆,这是小住?
心里嘀咕着不耽误君辞面上笑嘻嘻:“应当的,应当的。”
实在不知如何与人寒暄的君辞有些不自在地笑着,好在这时矜贵的九郎君终于出来了,是被两位衣着低调华贵的妇人簇拥而来。
一位乌发婉约,一位银发慈爱,正是九郎君的生母齐氏与祖母楼氏。
“去了京师,切莫委屈自个儿,若想念府中吃食,遣人送信,阿娘做好让人给你送去。”齐氏声音也格外温柔,眼角虽有皱纹,面容却依然风韵犹存,看起来不似年近五旬。
君辞听了唇角忍住不抖。
京师距离此地如何快马加鞭也得半日,就为了一点吃食……
“依我看,不若再遣个厨子跟着九郎一道……”
“喀!”楼氏的话未落,郎主落在最后轻咳了一声,“阿娘,九郎快要加冠,又是儿郎,本该外出游历……”
“游历?九郎这才归来多久,你就要让他去游历?你这爹可真是狠心,当年我与你阿耶何曾这般苛待你……”
楼氏絮絮叨叨开始数落应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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