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朝鲜官员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中,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场政变不是“清君侧”,更不是“叛乱”,而是“反正”一一不论从哪个意义上(反正:指由邪归正;也可指帝王复位)他们要推翻现任朝鲜国王李珲的反动统治,拥立李倧即位。
至于反动的统治者,那当然是要随着他的统治一起被埋进坟墓,并且埋的越快越好,埋的越深越好。
“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朝鲜的官员心中不断的这样念叨着,希望催眠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念。“这是正确的事,这是正确的……”
就在这种寂静的空气达到极点时,门开了。-个衣着素黑色布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站在门口,影子照在地上,被拉的很长,显然这就是大明父亲派来的锦衣卫大人。
“天(朝)使(者)大人。”(带着奇怪朝鲜口音的南京话)金自立,连忙站起身来,做长辑。
“不要这么叫我!”(朝鲜语)黑衣男子开口道,这让在座的各位朝鲜官员们吃了一惊,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身份,甚至连汉语都不说。
黑衣男子继续说道:
“朝鲜为大明之藩属,朝鲜视大明如父,大明视朝鲜如子。世界上哪有父母不疼爱子女的道理?天子不忍朝鲜百姓受苦,诸位的心情,圣上是理解。但今天子宽仁,父亲不忍心亲自惩罚他的孩子,所以希望诸位可以帮助这个不孝子改过自新。诸位,明白吗?”
众人原本以为大明是来给自己撑腰的,可以听到这锦衣卫的话才明白,大明父亲想给自己的支持,唯有精神上的,自己最大的依障一一宗主国的支持,就这样没了一一或者准确的来说,它就从未在实际上存在过。
风险是朝鲜官员自己的,但如果成功了,那好处自然是大明的,虽然他们也能喝到汤。但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朝鲜官员们已经没有选择权了,如果此时谁要想放弃,那恐怕这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愿意他活着走出去。
那黑衣人看着在坐的朝鲜官员们全都是低着头、一片沉默,皱了一下眉毛,心中对这些家伙的鄙视与轻蔑又重了一份。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哦,不对,怎么能搞好政变呢?
“咳”他轻咳了一声,再次吸引了全屋的注意力。“你们的计划进行的如何了?”
想到政变的准备活动已经基本妥当,这些虫豸(划掉),这些朝鲜官员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信心,气氛变得活跃了一些。
李贵站起来,说道“目前参加举事的大小官员已有近200人,卫戍汉城的训练都监兵归李兴立训练,他现在与我们的关系正在升温,将军金瑬等皆愿效命,只惜亲卫并不多,李适将军知道我们的事情,却没有揭发,是可以争取的,而且现在已经招募了700余名义士,现在整逐步转移去汉城西郊的弘济院。”
身着黑衣的锦衣卫将他的话在自己的心中又翻译了一下:政变人员有200个废物,有几个将军,但是能直接控制的正规军不到500人,其中还有还有几个人摇摆不定;外加还有700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子里花钱雇来的街溜子和流氓,而且大部分都还没抵达汉城。
“这他妈绝对是我做过最难的活。”锦衣卫心想,但他又实在不想把这些家伙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信心戳破,于是又问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嗯,还有一些准备上没完成。大抵在明年三月。”
这次锦衣卫的脸上明显是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原因很简单,朱由校要求他们要在今年底之前,就把朝鲜“重新引回正道”,这样时间一定是来不及的。
他又扫视了一圈,把这些朝鲜的官员盯的心里发毛,这些虫豸看着他阴沉的脸色,知道自己引发了不满。
“大人…”一个朝鲜官员刚想发话就被打断了。
“好了,诸位。从今年起,此事由我全权负责,有人反对吗?”
众人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很好,那我现在就来吩咐接下来的行动吧!对了。你们朝鲜有什么常见的花吗?”
在坐的朝鲜官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摸不着头脑,一个年轻官员回答道。“金达莱花,行吗?”
天启二年六月九日,一场即将在朝鲜发生的政变的控制权彻底的从朝鲜转移到了大明手中。
六月十三日,一份名为《朝鲜的腐败:你的就是我的》的文章在朝鲜的各个书院中,飞快地传播着,就连汉城的国立书院都不能避免。
十八日中午刚过,釜山的形势激化,大约300名书生罢课,手举着金达莱花站在当地衙门的门口,把整个行政楼为的水泄不通。下午,当地太守命令士兵驱散书生,但最终造成了流血事件。
二十一日,朝鲜多座城市发生了书生的游行示威事件,他们手举着金达莱花为在当地衙门的门口,表示希望李珲远离身边小人,恭迎君子,重振朝纲。
二十四日,一个面色铁青、肢体瘦削、自称儒生的男子,在王城外自焚。
二十七日中午,汉城的800多名儒生行动起来,联名示威,又得到了1000多“义士”的支持,他们手持石块、木棍和配剑,有的坐车、有的步行,浩浩荡荡地来到议政府的楼前,与当地的士卒发生了冲突。不久,1000多名义士便冲进了议政府之中。
李珲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不再像往常一样日日宵歌,命令军队展开戒严宵禁,却发现大部分军队都是无动于衷,仍然呆在军营里。
晚上,金瑬来到弘济院南侧的慕华馆号令政变队伍,绫阳君为确保万无一失,也带着亲兵到延曙驿,迎接从长湍带兵赶来的李曙,于是金瑬、李贵、沈器远、崔鸣吉、金自点、宋英望、申景裕等所领诸军共计六七百人,李曙的军队700多人,在夜三鼓向汉城西北门彰义门进军。由于李兴立麾下的都监兵按兵不动,所以他们不仅顺利攻入了彰义门,还畅通无阻地杀到了昌德宫,哨官李沆开敦化门,政变军进入昌德宫,在寝殿放火,搜捕了朝鲜国王李珲。
天启二年六月29日凌晨,绫阳君李倧坐在了朝鲜王宫仁殿阶的胡床上,指挥着接下来的行动,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他的身旁。
次日,新政权以仁穆大妃的名义颁布教书,废除李珲,立李珲继承大统;并请求大明册封,李倧在黑衣人的注视下,起草了一份国书,自称国家刚刚经历内乱,难以维系,请求大明作为宗主国派官员、军队前来协助。
其实李倧本来已经做好了内附的打算,但却被黑衣人拒绝了,他当然知道大明不可能发扬什么国际主义精神。果不其然,李倧屏蔽了左右,专门与黑衣人单独谈论了一夜,于是便有了这一份国书,从此朝鲜国将有名无实,朝鲜省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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