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鞑靼。
沙陀族中军大营。
五六名身材高大、面容凶悍的将领齐聚大帐前,即使寒冬季节,冷风如刀,他们依旧有人打着赤膊,剽悍之气毕显!
不多时,一个沙陀牙兵走出来道:“将军请诸位入帐一叙!”
几人尽数跨入营帐中。
一进去,就看见尽头一名身着黑色铠甲的男子背向而立。
他们见到这宽阔的背影,纷纷拱手,异口同声道:“末将拜见大帅!”
戎装男子正凝视军帐中的地图,闻言转过身。
他体格雄壮,一目失明,下巴髯须繁密,面庞不怒自威,似带有一股天然的压迫力。
这个青年男子,便是史料里的后唐太祖,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李克用!
“你们来了,落座吧。”
李克用吩咐众人坐下,一个膀大腰圆,胡茬满面的将领问道:“不知大帅召我等前来何事?”
李克用道:“前不久收到杨都监手书,说天子准备再调我南下,镇压黄巢!”
“真的吗?”
“太好了!”
众人欣喜万分,李克用又道:“别太高兴,此事还不明虚实,毕竟圣驾在西川,通事舍人再快,来鞑靼传诏至少也要花费一个多月的光景。”
这时,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领站了起来,他是李克用义子李嗣源。
李嗣源道:“义父大人,无论如何,现今我军粮饷储备不足,若不兴兵南下补给一番,恐难熬过这个冬天啊!”
其实,他所谓的补充就是劫掠,只不过那样说太难听了。
其余人也接着话茬:“郎君说的是啊!”
李克用摇摇头,低沉着嗓音道:
“话虽不假,可你们记得吗?当初我军行至太原,奏朝廷发放军饷,结果河东节度使郑从谠从中作梗,只给了一千石粮食。”
“此人向来与我有隙,南下的话,怕到时又会横加阻拦。”
“大帅说的是,郑从谠这个老匹夫!不止克扣粮饷,甚至还屡屡攻伐我军!”
有人发牢骚,有人咬牙切齿,一时间帐内群情激愤。
李克用同样无奈,他做梦都想南下进驻中原,谁愿意在这片荒漠里吃土啊。
然而河东节度使视他如洪水猛兽,大闭城门严防死守,这才不得不四处流亡。
就在众人抱怨的时候,李克用义子李存信腰佩铁剑进帐。
他先是扫了一眼在场众人,之后递文书道:“大人,河中杨都监传书。”
李克用接过,浏览完捋须一阵,继而连连大笑。
将领们不明所以,问:“大帅何故发笑?”
李克用扬了扬手中文书,笑道:“南下之事毋庸置疑,信说各地节度使接连表朝廷,希望我沙陀军尽快前去勤王。”
“并且,诸道兵马大元帅王铎掷下严令,让郑从谠不得干预此事!”
“还有,天子另下敕令,哪路兵马如能奉黄巢首级,便给他赐爵封王!”
“封王?我的天啊!”
众人惊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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