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宁忙着赶飞机去榕城的这天,李静训照旧去上班。陈笙一早找到她让她签字领表,为的还是学生们艺术节比赛的事。
“几人参赛。”陈笙问。
“十八。”李静训奋笔疾书在表格里写下孩子们的姓名,伸手就要去拿报名表。
陈笙眼疾手快地按住那一打纸:“期末考试成绩能保证吗?”
李静训挑眉:“有两个孩子成绩不理想。但我和唐老师评估了一下,觉得孩子们能力技术都没问题。会再和班主任及家里沟通一下的。”
她想着一个学期每天都一起训练,临了不让人家去比赛,这也太损了。
“昨天晚上教学主任打电话跟我说还是要考虑到孩子的期末成绩。”陈笙边说边数了十六张表递给李静训。
陈笙的这个举动让李静训心里萌生火气,她直起身把笔扔在陈笙桌上道:“都不参加更能保证教学质量。”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
这一幕正好让路过办公室的唐诗遥瞧见,她忙不迭地拦住李静训,一个劲儿对她使眼色。又嬉皮笑脸地走到陈笙跟前说:“陈主任,学校的教学质量在各科老师手里,我们艺术团的教学质量就是获奖证书。再说,您国际舞那边学困生也不少,这种时候您帮衬一下,停了国际舞团的日训不就成了。”她边说边从陈笙手里接过表,又死皮赖脸地从他胳膊底下抽走了两张,奉承道:“您大人有大量,教学主任要是怪罪,您就先帮忙撑着,我俩回头请您吃饭!”拿完东西她抬脸说了句“谢谢”,然后起身挎上李静训逃难一般地走了。
陈笙还茫然在李静训的嗔怒中,同事快五年,这是他头一回见李静训发火。她说话的声音虽不大,语气也没多恶劣,但他明显感觉到那一瞬她气得变了脸色。这么低概率的事情都能让他一个当领导的赶上,是不是有点……背?
“火气这么大?”唐诗遥晃了晃李静训,“跟他发火你不怕他到退休都不给你出头之日?”说完唐诗遥突然又想起了那位开跑车的,“也不对,你有陈赟呢。”
李静训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的任务,据说今天师弟二十六会带着更详细的消息来见她,在没看到任务具体操作流程的时候,她不知为何感到不安。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李静训敷衍道。往常二十六一定很快联系她,可昨天挂断了师父的电话后到现在将近八个小时都不见二十六打电话过来,她担心他路上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俩人进了舞蹈教室,李静训隐约觉得刚才自己听见唐诗遥说“陈赟”,于是她多嘴一问:“你刚才说陈赟?”
唐诗遥扶额:“你昨天睡得是有多不好。”
“三四点钟吧……”两人边说话边换衣服。唐诗遥还不忘把李静训八卦了一番,说她大半夜不睡觉不是在偷男人就是在偷男人的路上。李静训哭笑不得。
过午,李静训终于接到了师弟的电话。
“怎么这个时候才打来?”李静训倚在艺术楼外的楼梯上接电话,这个时间段这里不会有人。
“我刚下飞机。”二十六无奈,“你要体谅一个飞了大半个地球的人。”
“好。”李静训浅笑,“我家换了锁,密码是程煜生日。”
“哈。”二十六带着些许鄙夷嘲笑道,“你哪怕用我生日都能让我高看你。”
李静训也很无奈:“他连们带锁给我换了,估计邻居们那天都很有意见。”
俩人闲话了几句家常就挂了,下午两节课后李静训借口前一天没睡好提前回了家。巧在二人在楼下碰面,大老远彼此瞧见对方都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算起来也是从小搭档,十几年的生死之交。
李静训纤细,跑向二十六的时候更显娇小。二十六大约一米九的身高,见她跑过来便停下脚。等她到他跟前,他便笑着把她举得老高,让远处车里假装乘凉的蒋晨看得大跌眼镜。
李静训拉着二十六上了楼,直到五点半也不见出来。蒋晨不放心,到附近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敲开了李静训的家门。
开门的是那个男人,他穿着睡衣,见到蒋晨和他手里的花露出一脸狐疑:“您好。”
蒋晨上下打量着说话的人。这人看上去比李静训年长,皮肤白皙细嫩,一双眉眼英睿温柔,五官立体且疏朗。最要紧的是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虽是毛寸但明显略长,可即便如此仍像军人似的利落。那一瞬蒋晨脑海里蹦出四个字——人中龙凤。
“我们没订花。”男人礼貌地微笑,庄严,但好看。
蒋晨回过神:“哦,这是叶总送给李女士的花。”蒋晨说着把花递了过去,正巧李静训好奇来认识谁,从这男的腋下挤出一个小脑袋。
看见蒋晨,李静训猛然想起叶一宁那天干的混蛋事。再看他手里的花——康乃馨!?李静训苦笑:“他才不会这么没脑子。”她一把薅过蒋晨手里的花,“他派你监视我?”
蒋晨摇头,却百口莫辩。
李静训转身抱住二十六:“别理他,我们进屋去,时间紧迫,正事重要。”
男人似乎也没明白这到底是哪一出,但还是对蒋晨抱歉一笑,随后关上了房门。
蒋晨从头到脚都是麻的,出了这样的事,该怎么跟叶总汇报……
秦家今晚可谓宾客满堂,不过人一多停车就显得力不从心。叶一宁不愿去计较身份地位,也懒得往人群里凑,所以他叫姜森把车停在距离秦家还有大约一公里的,然后请出了沈青瓷。
“我们走过去。”他伸出手,标准的十佳好男友做法。
沈青瓷递出纤纤玉手,被他请出来的那一刻,仿佛路上车里车外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很满足,因为叶一宁一直攥着她的手。
消息传到秦家也就是三两分钟的功夫。秦夫人坐在妆台前,那对马贝珠耳环还躺在首饰盒里,显然它的主人已无心佩戴。
秦家夫人王雁飞脸色极差,她问下人:“牵着手?”
下人看到主人脸色不好,连回答的声音都小了:“是。牵着。路上有认识的宾客问,叶总答说是女伴。”
王雁飞闻言闭上眼咽下一口恶气问身旁的管家:“程华礼夫妇来了吗?”
管家立在一旁回答:“没有,半小时前致电,说东部大雨,滨海新城的所有飞机延误,程先生明天还有会,就不过来了。”
“程炫呢?”
“程总今早到的。在后面陪三少夫人说话。”管家很谦卑,知无不言。
秦夫人盯着那对光滑精致的马贝珠半天没说话,最终她释然一笑:“也罢,左右没有外人知道。去告诉雪莉,这件事先往后放一放吧。”
“是。”管家应声退下,下人也忙不迭地逃跑去干活。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秦夫人和一位年岁不浅的妇人。这是秦家的保姆,珺姨。
众人走后,王雁飞震怒拍案,低叹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叶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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